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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岁?兄长应当是十来岁。”白琅不太确定。
他那时太小了,哪怕现下回忆起来也都只是朦朦胧胧的。
墨宴继续问:“那你可记得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白琅有些茫然地回想着:“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兄长被掉下来的火柱砸死了,冲进房间要救兄长的人就朝我来,想杀掉我……”
“后来我昏迷了,再醒来便还是活着的。”
墨宴这下理清楚了,应当是冲进去要救他兄长的人察觉他兄长死了,便干脆把他先救出去。
但是小白琅受他兄长的话影响,以为那人是要杀他,他只是侥幸活下来的。
火场中一句“死在大火里是最好的归宿”绝不至于让他产生这样偏激的误解,结合白琅说的“弟弟就是用来被兄长杀死的”,只能是从以前开始,他兄长就给他灌输了这样的恶毒理念。
墨宴气得心肝疼。
他就知道小孩心肠坏起来那真的就是坏得纯粹。
也难怪白琅会那么害怕打雷。
墨宴又气又心疼,过了会儿才缓下来,认真地对白琅说:“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决定你的生死。”
决定生死的是生死簿,但生死簿不是人,他这话说得不算错。
白琅抬头懵懵地看着墨宴,目光清澈,很乖,也很温顺。
墨宴只觉心底又泛起一阵酸涩的情绪。
这还只是他年幼时遇到的其中一件事情,这还只是他害怕的事物当中其中一个原因。
白琅真正经历过的,远不止这样一场雷声中的大火,远不止五六岁善恶观塑造之时被灌输的那些偏激的观念。
墨宴低头看着白琅,阴影落在白琅身侧,虚虚地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范围当中。
须臾,他稍稍蹲下,与白琅平视,将手心放在白琅面前:“你把手放上来。”
白琅不解,但还是听话地伸手,却在触碰到墨宴手心的一瞬猛地缩回来:“好、好冰……”
是和之前墨宴被怨气侵袭时一样的冰凉。
墨宴看着他,黑眸间倒映出白琅无措的身影:“你知道为什么会冰吗?”
“是、是怨气吗……?”白琅怯怯地问。
墨宴“嗯”一声:“是为了不让你难受,我就把所有原本侵扰你的怨气都吸收到我自己体内了。怨气侵扰的感觉你还记得吧?”
白琅怔怔地点头。
墨宴:“我现下每日身体里都是那样冷冰冰的感觉。”
白琅微微瞪大眼睛:“那、那你不难受吗?”
墨宴嗓音依旧温和:“我当然难受。但是你知道我为何要忍受这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