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中相见（2 / 2）

原来那时候刘家村也在半山腰，吃水要到门前的沟底的去挑，坡陡沟深，挑一担水就会累的人气喘吁吁。每年到了春天，家家户户要种红薯、烟叶等作物，保证幼苗成活率高，要给它浇好底水，这时就是一个用水高峰期。沟底的水远不够用，并且不用就流走了，所以家家要事先储存一些水，等育苗时用。当时每家都有一个储水桶，它的用处有很多，吃刷用，家畜牲口喝水，都从那里取，有时候还可以保留雨水用来浇地。

那一天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黑牛的爹娘一起到沟里去取水。因为坡大要靠耕牛帮拉才可以。村里到沟底的路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到哪里要停一下，让牛歇歇脚，哪里需要一鼓作气拉上去才好，这些他两口子都心知肚明，配合默契。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在自家门口，黑牛他爹怎么就出事儿了。

那天他夫妻俩装了满满的一车水，前面的大坡都顺利上来了，眼看快要到家的时候还要下一个小坡，黑牛他爹使劲儿用双手托住车杆，控制车下坡的速度，他娘抓紧牛缰绳不让它走快，一切都是在再平常不过中进行。

这时突然跑来一条狗，一下子窜到她娘身边，好像要给她娘示好的样子。不想这突如而来的声响，一下子吓着了耕牛，它挣脱他娘手里的缰绳往坡下冲去。黑牛他爹腿正使着劲儿，一下子被车给带倒了，那重重的水桶顺势从车上滚下来，正好砸在了黑牛爹的头上。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些事情一旦发生，结果就永远无法挽回。

当黑牛他娘愣过来神，跑过去抓住受惊的耕牛时，一切都晚了。

黑牛他爹就这样就走了，他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无论几个孩子再哭再喊，他也再不会应一声。

黑牛他爹一直是家里的靠山，他这一走，留给不大不小的三个孩子，黑牛她娘也从此一病不起。

一年多后，黑牛她娘也喊泪离开了人世。

村里人都说，是他娘太爱他爹了。她生病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句话，说她不该平时招惹那条狗，不是它惊吓耕牛，也不会翻了水桶要了他爹的命。黑牛他娘是着急去跟她爹道歉，或者跟他团圆，但她怎么能舍得下她的三个孩子呢？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着太多的无奈、遗憾和可惜可叹！

黑牛惊的一身冷汗，他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他还是没有看清父亲的面容，也没有喊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