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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灯2(2 / 2)

   师尊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手里把玩着酒壶,呵呵一笑:“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御剑能摔,乘叶能倒,甚至连骑马都不会,去河边不得被鱼吃得一干二净咯?”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收声,扭过头来同仇敌忾地盯着他。

   “有本事再来打一场啊!”

   仙门规矩繁多,极重要的一条便是“师徒不对坐,尊卑眉心刻”。

   普天之下,几个毛头小徒弟敢这么对师尊蹬鼻子上脸的,大概只能找出他们一家。

   当然,成天酗酒闲逛、放养徒弟、闲得无聊跟徒弟们打群架的师尊,普天之下约莫也只找得到这一位。

   四人陷入混战。

   一时间,异色光影错杂,各种灵流妖气横冲直撞,把窄窄一方破院子搅得天翻地覆。

   这下不止地上的落花,连树枝墙头的繁花都被卷得满天飞扬,如霜如雾,美丽凶残得不似凡间。

   “哎。”

   在群架斗殴的战局外,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得根本听不见。

   然而师尊突然看过来,左躲右防地逃过三面逆徒的夹击,曳着大袖落到危仅身边,像仙君临凡。

   他伸手扶住少年的双肩。少年没有躲。

   唐臾注视着危仅,笑着问:“雁迟,你叹什么气?”

   小徒弟年轻的脸近在咫尺,一切细节分毫不差地刻入唐臾心中——

   危仅的肤色过分苍白,常年面瘫,简直就是一尊没有生命的冰冷玉雕。

   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侧眉毛在眉尾处截断了寸许,像一道天然的伤疤,豪放,野性,和他端正恭谦的气质产生了很大冲突,令人觉得失控。

   正是这种失控感,让断眉成为了他身上最生动的部分。

   危仅正拿着扫帚清扫这满地狼藉,垂眸说:“师尊早晨要我清除院内落花,我尚未完成。”

   三个师兄师姐还在旁边打作一团,一道剑光闪过,正好劈中危仅刚刚扫好的落花堆,花瓣四散飞起。

   危仅一语不发,再次挥动扫帚,把那些花瓣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