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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子暖和,热水哗哗的流,不限量。
洗头膏洗出来的头发顺滑无比,还喷香。
元妮娘一想到,为了洗个澡,元妮足足花出去好几块,就心痛的难受。
以至于,都洗完澡出来了,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出澡堂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
“哎呀,这门口放的什么东西?差点把我绊倒。”
卖澡票的跑过来,“又是这块板子,对不住了,同志,这个地方总是汪着水,就垫了块板子,没想到太高了,我这就找收废品的抬走……”
澡堂子,板子,收废品。
听到这几个词之后,元妮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来,还在末世的时候,她看老杂志,上边写着七十年代一桩奇闻,她当时看得哈哈笑,没想到,这桩事竟然会摊在自己身上,
“等等,我家刚好缺一块板子垫道,你也别找收废品的,我帮你搬走,行不?”
“你想要啊?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块板子死沉死沉,你可搬不动。”
卖澡票的挺高兴,有人肯要这破烂,她省事儿了。
元妮笑了笑,伸手去摸那板子,果然……
“那行,我这就找人帮忙去。”元妮满意起身,拍拍手,就准备去叫人。
“不行,不能给她,拿去给废品收购站,还能赚两个钱。”
眼瞅着就要成交,烧锅炉的突然窜出来,把卖澡票的拦住了。
卖澡票的犹豫一下,她跟烧锅炉的是搭档,不好撕破脸,“……那你拿去卖?”
“明天我调休,我拿去卖。”烧锅炉说着,还有意瞪了元妮一眼。
元妮皱眉,她笃定这两个人,都没有看出板子的来历。
烧锅炉的,就是不想让人白占便宜。
当然,他也可能是有意试探,看元妮到底是看出点什么了。
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白拿是不可能的,要是她现在说,愿意给钱,把板子当成破烂收,只会引起这两人的怀疑。
这板子,可经不起细琢磨。
想到这里,元妮故意黑着脸,“什么金贵东西?不给就不给,我倒要看看,收购站能给你们多少钱?”
元妮娘更气愤,“谁稀罕你们的破板子了?又不是金的银的?好心帮你们清理,还成占便宜的了?”
还别说,她这番本色出演,直接打消了锅炉工的怀疑,他狠狠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就回锅炉房了。
卖澡票的只能道歉,“郭师傅脾气不大好,他说不给,这板子就不能给你们。”
“谁稀罕?”
元妮拉着娘走开,她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她在末世的时候,看过一本老杂志,上边记载了一桩奇闻。
说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有人从工厂偷了一块黄金板,最后案子破了,可惜嫌疑人在追捕过程中死了。
黄金板就此断了线索,最终没有找回来。
又过了二十年,当地有人承包了一个国营澡堂。
装修的时候,发现一块垫脚用的板子,重的离奇。
本来是打算当废品扔掉的,可承包人有经验,他认为普通材料都没有那么重。
就把垫脚石送去鉴定,鉴定结果简直是震惊了众人,这块不起眼的板子,竟然是纯黄金的。
就有人猜测,这块黄金板,很有可能是当初工厂丢失的那一块。
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的案子早就销了,这块纯金板子,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承包人。
又有几个前澡堂工作人员出来说话,说是天天见这块板子,天天嫌弃它沉,老是绊人。
她们从未想过,这块不起眼的垫脚板子,会是黄金的。
可见她们就是没有财运,没那个发财的命,所以好东西放在眼前,也认不出来。
元妮刚才摸石板,左手火烫一般,她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块,就是传闻中那块纯黄金板。
可惜,被烧锅炉的人坏了好事。
当然,也怪她太急躁了。
元妮一边走一边思忖,好在没有打草惊蛇,这事儿未必没有机会。
她暗自打定主意,接下来几天都要单独行动,把澡堂给盯好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足足五十公斤重的黄金板,就算是在国内市场出手,都能卖一百多万,堪称天价。
为了黄金板蹲守,是值得的。
娘洗的清爽了,回家之后,就嫌弃招娣和盼娣,说她们身上有味,“晚上烧点水,给你们好好洗洗。”
招娣点头,“被子也得拆洗。”
元妮立刻回神,“多烧点水,把被褥拆洗一下。”
她已经忍很久了,农村不爱洗被褥,说是洗过就不暖和了。
她们现在的被子,都是姥姥匀出来的,去年冬天没拆洗,被子油乎乎的,一股怪味。
其实陈姥姥还算是干净的。
一听元妮要烧水,四舅母立刻应声,“多烧点水,给我家两个小子也洗一下,我怕他们长虱子,新娘子就要进门了,可不能遭人嫌弃。”
四舅舅和四舅母是家里最老实的人,两人话少,让干啥就干啥,平时也没有太多毛病。
所以四舅母一开口,元妮娘就点了头,“我这就跟娘说去。”
当天晚上吃过饭,四舅母动手烧水,先烧了一大锅,让招娣和盼娣洗。
元妮帮着两姐妹擦洗,她发现,这两丫头真的瘦,竟然能同坐在一个大澡盆里边。
招娣知道害羞了,“姐,不用你帮忙,我给盼娣洗就行。”
元妮把洗头膏给她们,看着招娣小心的抠出一坨,“这可真香,我用了啊。”
“嗯。”
不知怎么的,元妮有点眼酸,她想,毕竟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恐怕情绪也受到了原主影响,得赶紧挣钱,让俩妹妹吃点好的。
趁着两姐妹洗头,元妮娘把被子都给拆了,现在的被子没有被套,就是一层被里,一层被面缝起来。
想要清洗的时候,得把缝线给拆开,单独清洗被里被面。
“妮啊,问你四舅母要点开水,我把被面烫一下,可别长虱子了。”
元妮答应了。
她进厨房一看,四舅母正在灶火上抖搂衣服,噼噼啪啪的,屋里还一股糊味儿。
“哎呀,怕啥来啥,金虎银虎真长虱子了。”四舅母挺不好意思,早知道,应该早点给俩儿子洗个澡。
元妮吓了一跳,“这咋办?”
“还能咋办,好好洗一下,再把衣服烫一烫,实在不行,再拿点灭虱粉撒上。”
四舅母说的很轻松,农村就这个样,本来卫生条件就差,小孩子们成天捡牛粪,打猪草,跟牲口们混在一起,特别容易传染上虱子。
元妮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都痒痒,赶紧拎了开水就走。
虱子可是人传人,她回屋跟娘说了一声,就把肥皂给了四舅母,又给她抠了一大坨洗头膏。
元妮的本意是,让四舅母给两个小表弟好好洗洗。
没想到四舅母直接被感动了,“妮啊,这么金贵的东西,你拿回去吧,给那两个皮小子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没事,你留下用吧。”
元妮没有多想,连夜烫洗被褥,忙完就赶紧睡了。
当天晚上,她们盖的是旧衣裳。
第二天一大早,元妮就独自推车出了门,“娘,你在家,正好帮我们缝被褥。”
元妮娘头脑简单,立刻答应了,“那你一个人出门小心点。”
元妮推着车,扣上一顶旧草帽,就直奔公社而去。
她赶到的时候,公社澡堂刚开门,一大早没什么人洗澡。
元妮就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没多大会功夫,烧锅炉的郭师傅就出来了,他直奔门口那块板子而去……
元妮低下头,借着草帽遮掩,偷偷观察。
只见郭师傅走到板子前面,先是伸腿踢了一下,然后就抱着脚喊疼。
这番操作,把元妮都给惊呆了,脚踢金板,能不疼吗?
“哈哈哈,郭师傅,你不是要把板子送到废品收购站去吗?踢它一脚干啥?它能给你变出钱来?”卖澡票的哈哈大笑。
澡堂子都传遍了,说郭师傅想钱想疯了,连门口那块石头板,都想送进废品收购站换钱。
大家都知道,废品收购站可不是啥都要,凡是跟金属沾点边,这才能收。
而门口那块板子,磕磕巴巴,上边还沾着小石头,一看就是不成材的石头料。
就这种废材,收购站一准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