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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蓄所呀,要不然他哪来的钱买轮椅?哪有钱请小保姆?哪有钱大吃大喝?
你别看汤老头在你跟前大方,那都是从储蓄所拿来的钱。”丁老太太不急不躁,笑眯眯的解释。
要把房子换成能用的现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房抵押给储蓄所,然后从储蓄所领钱。
等委托人不在了,再卖房,用卖得的房款偿还贷款。
汤老头说是把房抵押给了居委会,但居委会也没钱,所以他的房,其实是由居委会帮着操办,抵押给了储蓄所。
现在这房子的产证押在储蓄所,别说是有汤老头的遗嘱,就是有天王老子的圣旨,也没用。
听丁老太太一番解释之后,申淑英已经呆了,她咬着嘴唇,“可是,汤大爷写遗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汤老头不实在,他骗的人多了,只能说你还太年轻,这才上了他的当。
不过也没关系,你的保姆费由我们出,你也不损失什么。”丁老太太叹口气。
“谁说我不损失什么?我损失的可大了。”申淑英突然崩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两个看房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俩也知道,今天这房是看不成了,于是悄没声息的溜了。
姥姥皱眉头,“你哭什么呀?你到底损失什么了?”
这人也太贪了,不过就在汤老头家帮了几天工,竟敢肖想一套房子?
就算是汤老头写了遗嘱,她自己也该思量一下,这天上能掉馅饼吗?
“他……”申淑英张嘴,又说不出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他要摸我,说只要我脱光了让他摸,他就把房子留给我,我就让他摸了。
没想到他是个老骗子,老流氓……”申淑英呜咽着,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
姥姥和丁老太太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的事。
想到汤老头那枯树皮一样的老脸,鸡爪子一样的手,俩人都有些犯恶心。
不得不说,申淑英还真能忍。
谁让申淑英贪心呢,如果她不肖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不会被汤老头占便宜。
说起来,申淑英就是自找的。
丁老太太还没吭声,申淑英已经擦干了眼泪,“丁主任,你得帮我主持公道,我不能白被他占便宜,这房子得赔给我。”
丁老太太双手一摊,“如果汤老头还活着,我可以帮你主持公道,治他一个流氓罪。
可他已经死了,你找我也没用,这事儿你得找阎王爷办去。”
姥姥也点头,唏嘘不已,人都死了,上哪揪后账去?
“那也不能这样啊,我就这么白被他占便宜了?我,我……”申淑英越想越气,来城里有一阵子了,这次被坑的最狠。
她咒骂着汤老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有些话本来不该当着别人的面说,可申淑英实在是太气了,不吐不快。
就在这时,姥姥和丁老太太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两人越咳越厉害。
申淑英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两个老太太在提醒自己,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你们别咳嗽了,这事儿你们逃不了干系。
当初我可是看了你们居委会出的通知,这才来给汤老头当小保姆的。
现在汤老头死了,你们就得给我赔偿,我可不能白白被汤老头摸了去……”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申淑英终于醒悟过来,不对,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她慢慢转身,结果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人老洪。
老洪的眼睛都红了,“我说我怎么在家里坐不住,心慌的厉害?原来是你给老子戴绿帽子?
好啊,没想到连老头子你都下得去手,还是个瘫痪了半截的老头子?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找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苍天有眼,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老洪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妻子的病床前勾搭白丽君,又在白丽君生病后,勾搭申淑英,喜新厌旧,不念旧情。
现在总算是遭到了报应。
他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终于戴上了绿帽,还是个龌龊瘫痪老头给他戴的。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都激动的搓手手,太精彩了,这比连续剧还好看。
申淑英目瞪口呆,到手的房子就这么眼睁睁的飞了,如果不是太伤心难过了,她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事。
她本以为自己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被老洪听到了,这简直是老天要亡她。
申淑英赶紧解释,“老洪你听我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就随便蹭了两下,你要相信我,咱回家慢慢说?”
老洪一把推开她,“给我滚远点儿,老子嫌脏。怪不得前头那几户人家总念叨你,原来你就是这么给人当保姆的。
咱明天就办手续,离婚,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这句话,老洪转身就走,以前都是他给女人戴绿帽,风水轮流转,这回是女人给他戴绿帽了。
这两口子一个走一个追,很快就跑远了。
街坊邻居们啧啧称奇,还有些人跑过来问细节。
丁老太太也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儿,就一五一十给说了。
大家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汤老头是个百年难遇的奇葩,死都死了,还留下了这样的传奇。
好些个人都说,一定留心打听着,看看老洪夫妻究竟是怎么闹腾的,等有了确切消息,再给大家伙通报。
第288章 买卖开张
汤老头的死讯,还有他留下来的奇葩遗嘱,给胡同里的人带来了新的八卦素材,大家津津乐道,议论了好些天。
汤老头终于死了,他是个祸害死的好,这没啥好说的。
重点是申淑英啊,这个小保姆让大家啧啧称奇,她也真敢想,才照顾汤老头几天呀,就敢肖想人家的房子?
就算是做夫妻,天上也不会掉这么大的馅儿饼。
大家都在说,这女人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有个胡同里的老太太,儿媳妇在储蓄所工作。
据这老太太说,申淑英还拿着汤老头的遗嘱去储蓄所问过,说是拿不到整套房,分点零头也行。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整是零,这里边都没有申淑英什么事儿。
从汤老头把房子抵押给储蓄所那天起,这房就跟汤老头没关系了,遗嘱是无效的。
这就意味着,不管申淑英付出了什么代价,那都是白付出,她被白摸了。
可惜到底离得远,自从这个消息之后,就很少听到申淑英的信儿了,想必她也觉得没脸,不敢在胡同附近转悠。
居委会出力,储蓄所出钱,街坊邻居们帮着操办,很快就帮汤老头办了后事。
汤老头出殡那一天,汤惠兰没来,汤老太太没来,小保姆申淑英也没来。
就在凄风苦雨之中,孤零零的汤老头被火化了。
自此,汤老头这套房就属于公家了。
值得庆幸的是,汤老头是在医院咽的气,因此他这宅院算不得凶宅,还是可以买来住的。
丁老太太说了,还有一些手续没走完,等全走完了之后,就会按照市场价格,公开拍卖汤老头的院子。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元妮倒是留了心,别看汤老头那只是半个院子,其实也不小,关键这院子位置好,就在自己家对门。
元妮想把这半院房买下来。
她悄悄跟丁老太太打了招呼,对方表示,一旦手续办好,一定第一个通知元妮。
忙活了大半个月,老陈家的两个铺面终于收拾好了。
两间房粉刷一新,连同门窗都换了新的。
靠左一间是四舅舅的自行车修理铺,窗明几净,玻璃上用红漆写着打气补胎修理。
挑开蓝布门帘子进屋,沿墙打着格子柜,上面摆放着各种零件,墙上挂着自行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