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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为安稳退休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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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被说服了。

他盯着户川彻站在冰柜前比较那个菜比较新鲜的身影,忽然就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勉强和“日常”粘的上边的好友。

织田作之助在龙头战争后收养了五个孤儿,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这种事仅凭着一腔热情是不行的,虽然最后结果会是好的,但前期会因为经验的缺乏而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失误。

织田作之助打算寻找外援。

然而他想了一圈,发现自己熟悉的人中,可能会照顾小孩的,竟然只有户川彻和坂口安吾两个人。

太宰治自然是想也不想就被他pass了。

而真到了给五小只采买日常用品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发现真正有用的竟然只有户川彻一人,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坂口安吾站在旁边,沉默的就好像游戏里的跟随宠物。

坂口安吾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很想说如果那五个孩子未来想考政府公务员的话,他还真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最后坂口安吾将视线转向刚认识的户川彻,猜测:“户川你对这些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难道家里有晚辈吗?”

户川彻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下,饮料放在下面以免压坏饼干之类的零食,“有个小几岁的弟弟。”

坂口安吾习惯性的打探,“也在横滨生活吗?”

户川彻指指地下。

坂口安吾:“难道就住在这附近?”

户川彻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他已经去世了。”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抱歉。”

反倒户川彻垂着眼笑了笑,安抚道:“死亡是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他不过是先我一步去了另一趟旅程。”

“啊,说起来,”见气氛有点凝重,户川彻自然的转移了话题,“织田作你收养了五个孩子,薪水还够用吗?”

织田作之助瞥了他一眼,“刚被……绅士要过去做他的副手,薪水涨了一大截,够用了。”

“那就好,”户川彻勾唇,又意有所指道:“如果薪水不够的话,可以向你的上司提出涨薪,他会很大方也说不定。”

反正薪水都走港/黑的公账,太宰治也不会心疼森鸥外的钱,肯定很赞成。

织田·前·正直杀手·作之助只能无奈重申,钱够用了。

这一堆东西户川彻请客,这是他在横滨待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和五条悟回东京了。

傍晚他和五条悟在织田作之助的落脚点和太宰治等人聚了一餐。

晚上分别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追出来,将自己之前当杀手积攒多年的人脉当礼物一股脑全送给户川彻之后,瞥了眼餐桌上尚未从阴影中走出的五小只,谨慎问道:“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地方吗?”

“没……”户川彻头摇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骤然一变,“有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记跟你说了。”

他一把拍上织田作之助的肩,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开什么战前会议,连带着织田作之助都紧张起来。

织田作之助严阵以待,甚至拿出了纸笔记录:“你说。”

户川彻:“你在正式收养他们之前,先让太宰对他们使用[人间失格],再找个咒术师过来看一下,确认他们身上既没有什么奇怪的异能,也没有中什么奇怪的术式,是真真正正的五个小孩后,再收养。”

织田作之助动作一滞:“……好?”

户川彻语重心长:“你信我,这个真的很重要。”

身旁五条悟的目光幽幽落在他身上,五条悟很想反驳,但他确实无话可说,半晌憋出一句:“……我确认过了,那真是五个小孩子。”

“不一定,”户川彻表示自己对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抱有十足的警惕心,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五条悟,“谁知道你以为的小孩子,会不会在第二天早上变成一米八的裸/男和你同床共枕呢。”

织田作之助的纸笔直接掉到了地上。

第二天临走前,户川彻去找了一趟森鸥外确认一些事情,五条悟在港/黑大楼附近的咖啡厅等着。

“boss,涩泽龙彦还没醒吗?”

森鸥外端起红茶轻抿一口,“户川君,你要知道他到底和谁打了一场,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让他这么快就醒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森鸥外放下红茶,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看向户川彻,“户川君需要涩泽龙彦做些什么呢?”

户川彻回答:“我想让他对我使用异能,然后……记录一些事情。”

之前浓雾消散的太快,没来得及把身上的纹路记下来,这样五条悟要查也无从查起,不过幸好涩泽龙彦还活着,这样只要等他清醒后找机会来一趟横滨就行。

“这样么,”森鸥外没有多问,姿态有些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不过现在涩泽龙彦被政府看的很严,醒了估计也很难见上,但是户川君放心,既然是户川君要求的,我一定会努力周旋,户川君只要等通知就好。”

户川彻:“那就拜托了。”

“等等。”户川彻打算离开时,森鸥外突然叫住了他。

转头,森鸥外正侧头看向楼下。

此刻他们坐在落地窗边,森鸥外一转头就可以看见咖啡厅里百无聊赖玩手机的五条悟,然而还没看几秒,五条悟就敏锐的抬起头,隔着十几楼的距离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真敏锐。”

森鸥外感叹,指尖轻点扶手,“上次来横滨处理咒灵的,也是这位五条君吧?”

“对于咒术界的家族构成,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据我所知,日本的确有好几个数得上名的公司服务于‘五条’这个姓氏,也不知道这个‘五条’和咒术界的‘五条’有什么关系,悟君所在的‘五条家’,在咒术界又占据什么样的地位。”

森鸥外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户川彻,“户川君,我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啊……记得。”户川彻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落下的额发。

森鸥外嘴角笑意加深,“那么我就预祝户川君旗开得胜、得偿所愿了。”

离开横滨的电车上没什么人。

户川彻和五条悟坐在车厢后排,车辆细微的引擎声混合着零星乘客的絮语,显得整辆车相当安静。

五条悟有些困倦,头一点一点的,户川彻眼疾手快的挡住他额头,以防他磕到身前的椅背。

在他刚到横滨时,为了研究如何推翻咒术上层,曾和森鸥外有过一段漫长的谈话。

当时的森鸥外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为户川彻罗列了两种可能。

“不知道你所想推翻的组织构成是怎么样的。”

户川彻没有说的很详细,纵然森鸥外心知肚明,在谈话中也将咒术上层用组织代称。

“如果像港/黑这样是金字塔形的结构,仅有一人为最高决策者的话,那么你只要考虑如何取代那人就可以——好像历史上许许多多的篡位造反。”

森鸥外可以说是言传身教。

“伪造传位的遗书,为自己找个证人,老首领的手下信不信不要紧,只要名正言顺就可以,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的旧党、吃里扒外的蛀虫,在你坐上首领之位后可以一点一点的清理,然后往组织里填充新的人才。”

“但如果是梯形的结构,组织上层不是由一人进行最终决策,而是一个由多股势力组成的利益集团的话,整件事情就会麻烦很多——这不是杀几个就能解决的问题。”

森鸥外笑着看向户川彻。

“户川君也考虑过吧?但这根本就行不通。”

“手握权势的人,年纪越大就越会陷入疯狂,他们不是引颈就戮的小绵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你当然可以将那些上层都杀了,但是杀的过多的话会造成管理层的缺位,导致组织混乱,杀的过少的话会引起残党的反扑,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森鸥外顿了顿,双眼像是迷雾笼罩的森林,却又透出一股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能在短短一夜将那些上层全部杀死吗?不考虑地理位置的因素,单就考虑那些上层的实力,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你没有把握,所以只能如蚂蚁分食猎物一般,将那些上层一点点蚕食,但是这种突兀的死亡有暴露的危险,一旦暴露,有了一个来自外部的威胁之后,那些本来各怀心思的上层会迅速联结成铁板一块。”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的性命、地位、权势,他们极有可能会爆发出你难以想象的团结。”

“很麻烦,对不对?”森鸥外看着户川彻的表情,笑了笑。

“但是户川君,推翻组织上层这种事,从来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能完成的,哪怕只是对付一个首领,都要找个证人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不过这种梯形的组织结构有个最大的弱点——虽然是由多股势力组成的利益集团,在大方向上利益一致,但是内部仍旧存在争权夺利的现象。”

“倒不如说,越是庞大的利益集团,内部就越不可能一片祥和,反倒权力倾轧的情况会越严重。”

“户川君,”森鸥外胸有成竹的笑,“既然从外部进攻会促使上层团结起来的话,那么为什么不从利益集团的内部去寻找自己的盟友呢?”

“挑拨可以挑拨的,拉拢可以拉拢的。”

“在让上层自我内耗的同时,不断的增加己方的筹码,培养可用的人才,最后犹如忒休斯之船的悖论一般,在不知不觉间将组织中主要人员的职位都替换一遍。”

“庞大的王朝都是从内部腐朽的,当然新生也是从内部开始。”

“诚然那些上层不是傻子,最后依旧有发现的可能,但是到那时——”

森鸥外浅笑,上身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极有压迫力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