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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一开门,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就对准了他的额头,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耀眼的火光灼烧皮肤。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完下半句,便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骤然倒地。

枪口之后是户川彻的脸。

他开了第一枪后,脚尖在推车上一碰将推车勾入房中,然后自己也跟着进来,一手关门落锁,一手对着地上的尸体连补两枪。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超过三秒。

确认地上的人死绝后,户川彻才将视线放到身侧的洗手间中。

——一张画在洗手池中静静燃烧,明亮的火光映照在瓷白的池壁上,映照出了户川彻略带不解的双眼。

户川彻走进,发现自己没看错,正在燃烧的这幅画正是北城海今日刚刚画了大价钱拍下的《红枫》。

而且看样子是北城海自己烧的。

但是有谁花大价钱买幅画是为了烧它呢?

户川彻打开水龙头将画上的火焰浇灭,打算将剩下的半幅画带回去。

离开房间时,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北城海的死亡。

尸体已经没了鼻息。

正当户川彻打算起身时,他视线无意识的一瞥,凝固了。

北城海此前一直带着帽子,现在因为突然倒地,帽子松脱,额头上便露出了一小节伤疤。

户川彻将帽子摘下,看到了一圈完整的缝合线。

户川彻的记忆很好,恰巧视力也不错,即便闯入柳田家宅邸的那一天夜黑风高,户川彻仍旧记得柳田建一在被他射中手腕,帽子又掉落后,头上有一圈如出一辙的缝合线。

短短几天时间。

连续看见两个有如此显著特征的人。

会是巧合吗?

户川彻的目光像是手术刀,轻飘飘落在尸身的额头。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雪亮的光。

他打算割开来看看。

第81章 死遁第十一天

刀尖向缝合线刺去,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停顿了片刻,又以坚定的力道继续向下,直至抵住尸身尚且柔软的皮肤。

这圈缝合线摆明了有猫腻。

户川彻忍不住联想到了电影里的抱脸虫,疑心割开后会不会从脑子里蹦出什么奇怪的东西袭击他。

但他很快想到了缠绕在身上的犹如诅咒般的“不死”,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将警惕心连带着对生命的敬重一起抛在脑后,选择了最快的验证方式,迅速且果决的割开了缝合线。

刀尖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户川彻瞳孔骤缩。

尸体心脏停跳,血液不可能还有这样的流动性。

但是一个大脑、心脏全数中弹的人哪还有活着的可能?!

户川彻意识到了什么,手腕猛地下压,想要直接将大脑撬开。

几乎是同时,地上的尸体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格开户川彻手中的匕首,跌跌撞撞的朝浴室跑去。

户川彻立刻连开数枪,然而并没能对尸体的动作造成丝毫的阻碍,顶多是子弹的冲击力让他踉跄几步,一头砸进了浴室。

户川彻迅速跟上去,却看见北城海躺在浴室的瓷砖上,头盖骨沿着缝合线掀开,里面空空如也,旁边浴室的地漏被掀开,黑洞洞的水管像是通往某处未知的地方。

这次尸体是真的尸体了。

但是很显然,曾位于尸体大脑中的未知寄生物,钻进浴室的地漏逃走了。

户川彻面色沉凝的起身,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张隐秘庞大的网的一角。

他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了回去,把过程说了一遍。

太宰治扒开尸体空荡荡的脑袋端详片刻,下了结论,“能藏在脑袋里,说明本身体积不大,可以从地漏里逃走,也有可能是某种柔软的东西。”

他又摊开户川彻带来的那幅烧到一半的画,轻易就将羂索的行动轨迹猜了个十成十,“这个寄生体是为了画来的,但是把画买了又烧了——这种行径很难判断他的目标是否达成,如果没有达成,极有可能换具身体继续潜伏。”

太宰治看向五条悟,意味深长:“看来咒术界也不太平啊,以前那些高层的决策,真的是高层本人下的吗?”

羂索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操纵柳田建一的身体,那么自然也能操纵其他上层,由此延伸出来的可能简直像团漆黑的迷雾,稍一细思就叫人不寒而栗。

五条悟联系上了五条家,吩咐他们去查除了柳田建一外,咒术高层内部是否同样出现过有缝合线的人。

紧跟着他又联系上了夜蛾正道——与户川彻之前预料的一样,在清水家搅乱了咒术界一摊浑水后,一些没有利益牵扯的人被推上了高位,其中就包括夜蛾正道,他以一种极快的晋升速度,即将成为高专的校长。

五条悟:“夜蛾老师。”

大概头一次听见五条悟这么严肃的样子,夜蛾正道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以一种悲壮的心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你又闯祸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诚恳道:“夜蛾老师,你先确定一下你周遭没有人在偷听,接下来你可能宁愿希望我闯祸了。”

五条悟将刚刚的发现说了,电话另一头久久没有传来回应。

半晌,夜蛾正道有些干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这件事必须通知上层。”

五条悟笑了一下:“夜蛾老师,我建议不要,那帮老橘子现在并不清白,你怎么确定通知的真的是上层而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呢?”

五条悟的声音仍旧有些跳脱,听上去很不靠谱,但内容却是深思熟虑后的认真,“夜蛾老师,我们偷偷的把事情查清,再说出来吧。”

没有回应。

五条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坏啊,又叫了声:“夜蛾老师?”

“不,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我以为你会激烈拒绝,然后大骂上层十分钟,”夜蛾正道顿了顿,感觉有点惊讶又有点欣慰,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我觉得可行,我待会给你叫几个帮手过来。”

五条悟:“把杰叫过来。”

夜蛾正道摇头:“恐怕不行,杰去一个偏远山村执行任务了,短时间赶不回来,我把我的咒骸给你,待会记得签收。”

太宰治从五条悟的房间回来时,坂口安吾正按着那个人质向他询问“绅士”的真实相貌,但是户川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特征,连颗痣都不长。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这种长相单用语言来描述的话相当苍白。

更何况大家都是混黑的,文化水平也没多高。

坂口安吾听得眉头紧皱,正要详细询问时,太宰治回来了。

“太宰,北城海已死,情报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回去吧。”坂口安吾尽量自然的提议道。

然后太宰治晃了晃手中被烧到只剩一半的话,笑道:“不行哦。”

坂口安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太宰治摊开画仔细端详,“安吾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副普通的画为什么那么多人抢?而且花大价钱买来后却把画烧了。”

太宰治看向安吾,鸢色的双眸倒映着坂口安吾的倒影,像是两汪清透的、连心底都能映照的泉水,“这不符合常理,那么他之所以烧画——是不是想通过焚烧,来确定些什么呢?”

“果然,还是通知下森先生好了。”太宰治将画卷起来。

坂口安吾没有说话,只是脊背因为冷汗有些黏腻。

他扶了扶眼睛,尽量冷静的把太宰治正在充电的手机递过去。

无法不露痕迹的阻止,太宰治太敏锐了。

必须通知自己那位执行任务的同事——计划需要临时更改。

坂口安吾找了个理由不着痕迹的离开太宰治的视野范围,打开了手机。

赌场内的管道交织成一张大网。

羂索在其中狼狈穿行,咬牙切齿。

他是个很擅长等待的人,也预料过自己阶段性的失败,但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败在那么一个荒诞的情形下,败在一个普通人手里。

还险些被发现!

如果让他再看见那个人——

羂索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澎湃的杀意。

他需要再找一具身体。

但是以他现在这种状态,想在这赌场中杀死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