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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特务科如一台骤然开启的庞大机器,迅速高速运转起来。

走廊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人影,种田山头火大步来到了警报触发的位置,开始了解现场情况。

异能特务科作为专门管理异能者相关事宜的机构,其收集到的异能情报可以用海量来形容,而这些情报也是异能特务科最大的财富,被统一收纳安置在档案室中,其安保等级也是全科室最高。

正所谓“藏匿一片叶子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叶子藏在森林中”,那张由异能特务科保管的书页同样藏匿在此处,为海量档案中的一页,具体位置只有包括种田山头火在内的少数几个人知道。

因此档案室遭到入侵其实并不少见,每年总会有那么几次,但几乎没人成功,异能特务科对于相关的入侵也有一套非常完善的预案。

看管档案室的成员向种田山头火展示了档案室内的监控,有条不紊的开始汇报。

“档案室的监控是没有死角的,监控没有被删改、破坏的痕迹,也没有在档案室内拍到入侵者,入侵者应该只是触发了外层的警报,实则并未进入档案室。”

就在这时,警卫人员回来,朝种田山头火摇了摇头,“长官,入侵者跑的太快,没能看见对方的长相。”

见没有任何损失,种田山头火的心几乎放下了一半,他像以往那样开始吩咐下属加强安保、定期检查相关设施以及不断的完善一些小细节——都是预案上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后,因为这起入侵而骤然掀起波澜的异能特务科,又如风雨过后的海面般再度平静下来。

种田山头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百米外,异能特务科正对着的一栋楼房内,费奥尔多按下了手中的秒表。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异能特务科,一双红眸像是沉淀了鲜血,即便在阳光下也显得幽深暗沉。

“从警报开启到全部警卫人员就位,四十六秒。”

“从种田山头火赶到,到事件平息,一刻钟。”

荒山上某个不起眼的小庙内,一位僧人盘坐于佛陀前打坐念经。

他是这座小庙内唯一的僧人,数十几前云游至此,接了上任主持的衣钵后,就留在此处清修。

因为庙宇偏远,山路难行,平日里几乎没有行人到访。

然而今日不一样,太阳移到天空正中时,僧人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两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性站在门外,其中一人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缝合线,看见他就露出笑容,自称是上任主持的忘年交,想要来此取一样友人的遗物。

僧人将信将疑,然而对方对上任主持的性格喜好了如指掌,所说的故事也全无破绽,他不由的信了八分,让开路将人迎了进来。

“狱门疆就在这儿?”户川彻打量着周遭破败的环境,忍不住问。

羂索低声回答:“确切的说在前任主持手里,那个老和尚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警惕心很强,我当时为了取得他信任花了不少心思,结果人突然死了,但是好在——”

僧人将两人带到了前任主持圆寂的房间内,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打开,整齐摆放的遗物中,狱门疆静静的躺在其中。

羂索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这个僧人更加单纯。”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师父的遗物都在这儿了,您看您要找的是哪样。”

羂索做戏做全套,将遗物一样样拿起说出了遗物的来历,到最后才拿起了狱门疆,“我要找的就是这个。”

两人拿着狱门疆回去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只有少许的橙红晚霞自天边沁染开去,为葱茏的草木笼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芒。

这座山因为久无人来,曾经的小路早已被荒草覆盖,两人顺着来时踩出的路往回走,下山的脚印叠上了上山的脚印。

“你确定这个狱门疆是真的?我总觉得拿到的有点太容易了。”户川彻问,他垂眸瞥见山路上出现了不属于两个人的鞋印,不着痕迹的将其掩去了。

“是真的。”羂索笑道,户川彻想到的问题他同样能想到,早在拿到时就检查了一遍,“像这种传说中的特级咒物,往往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人手里,反倒是得知它的准确下落更为困难。”

户川彻朝羂索伸出手,“给我。”

羂索挑眉,轻笑一声,相当从容的将狱门疆放到了他手中。

此时夕阳已经侵染了半边天空,不同色调的云一层叠着一层,像是天穹卷起红浪,形成一副非常壮美的景象。

羂索抬头看天,像是单纯感叹般的开口:“你弟弟死的时候看见的也是这样的夕阳吗?”

他没有转头,但是眼角余光已经瞥见户川彻僵住了,于是嘴角的笑容加深,仿佛聊天一般,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十年前,你年仅十四的弟弟死于咒灵袭击,之后你开始到处寻访阴阳师、和尚等据说有除灵能力的人,但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不久前以辅助监督的身份进入咒术界。”

他顿了顿,看向户川彻,“你在寻找让普通人获得咒力的办法。”

户川彻即便是夏天也习惯穿长袖,他左手拿着狱门疆自然垂下,走动间茂盛的草叶拂过半边身体,狱门疆在其中若隐若现。

“是又怎样?”户川彻平淡反问,在羂索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左手微动,手中的狱门疆便调换成了假货,然后当着羂索的面把假货塞进了身后的背包。

羂索微笑,“我们可以合作。”

【羂索活了上千年,手中积攒的底牌肯定不止一个,我们其实对他知之甚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

【以羂索的目的为结果逆推过程,那么他接下来的想法和采取的行动就是有迹可循的。】

不久之前,户川彻开始大逃亡的前一天,太宰治、森鸥外、五条悟和种田山头火一起拉着他开了一个短会,并给他安了一个新的身世。

——一个因为目睹亲人死于咒灵之口,而不再寄希望于咒术师拯救,打算自己寻找能让普通人获得咒力的方法的亡命徒。

森鸥外微笑着坐在桌边,一字字一句句像是手术刀,非常精准的将羂索整个人都从里到外的剖开来。

【户川君,羂索不会相信任何人,与虎谋皮要思索被虎反咬的可能,所以你绝不能以结交同伴的心思接近他,你要表现的强势又软弱,强势是必须的,一个拥有书页的人必定会警惕所有人,而软弱是你表现出的破绽,是一种让羂索觉得他可以借此掌控你的诱饵。】

【听说过沉没成本吗?投入的越多越不舍得放弃,相对的,越难获得的东西就会越加珍惜,羂索虽然活了上千年,但思考方式应该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他大概率会对自己努力获得的东西深信不疑。】

思及此,户川彻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走路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漫不经心,下斜坡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羂索扶了他一下,一副我很贴心我别无所求我全是为你好的样子。

户川彻轻声道了谢,左手微动,从衣摆下拿出狱门疆,轻轻往后一抛,狱门疆就划过一道不起眼的弧线,咕噜噜滚落在了后方一处柔软又茂盛的草丛中——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两人离去后不久,一个青年自一棵巨树后现身,拾起了埋在草叶里的狱门疆,摁住微型耳机,低声道:“长官,狱门疆已拿到。”

天色暗下,暑气褪去,山里便渐渐凉快起来,户川彻加快了脚步,想要在天彻底暗下之前走到山脚,然而风中忽然传来了极其细微的窸窣声,户川彻猛地一顿,侧身避让,下一刻,一柄短匕贴着他的鼻尖擦过,又在空中回转一圈,飞回了来人的手中,

——一共十位咒术师,此刻从周遭茂盛的林木后现身,迅速向户川彻和羂索袭去!

在与户川彻多次战斗并落败后,他们终于放弃了开战前放狠话的习惯,上来就动手攻击,试图打户川彻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飞沙走石、刀光剑影,茂盛的草丛被削平了一大截,千年的古树忽然从中部裂开,缓缓倒地。

户川彻笼罩在十人的围攻之中,似乎无处可逃。

如果高层们在这里,大概会忍不住打破常年焊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一点也不得体的笑容,他们从此前的数次失败中获得了教训,觉得三个人不足以对付户川彻,于是派出的人越来越多,总觉得只要人数足够,那么迟早能把户川彻抓住,现在加上一个羂索,派出的人更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十人!

其中还有不少熟面孔,估计是伤势刚治愈,就又被高层扔过来抓人了。

但是他们显然忽略了一件事,并不是一加一就可以达到大于二的效果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可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可以是乱糟糟的乌合之众。

而眼前这十人显然属于后者。

常年的单打独斗使得咒术师们很难有合作的意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冲,有些人意识到了这点,但由于缺乏训练,动作很难跟的上想法,一不小心就拖了后腿。

于是一开始动作果断的咒术师们,在没有一波将户川彻和羂索解决的情况下,很快就因为一些战斗中的小摩擦起了内讧,给了户川彻离开包围圈的机会。

户川彻飞快攀上了一株香樟,灵活又轻巧的在枝丫间腾挪,这种地形天然适合狙击手发挥,只要距离拉远,他有自信可以做出反击,即便无法将人全数解决,逃出去应该没问题。

羂索一直跟在户川彻身边,这个壳子拥有操纵风的术式,使得他看上去比户川彻还要轻松写意。

户川彻瞥了他一眼,没指望他帮忙,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最好分头行动,这样子两个人都逃出去的几率会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