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式幽默55（2 / 2）

“好好好！你等等，等等啊。等我把这阵儿笑过去，不然，哈哈~不然我说不了话！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牛子看着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脸都憋红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一直等大家都笑得差不多后，张工才开始纠正小牛子的口误。

“小牛同志，神农架的农是农民的农，不是天上飞的那个龙。可不敢再说错了啊！不然我这条老命可要笑死在这儿了。”

“神—农—架！”小牛子一字一顿竭尽全力想把那个“农”字念得不再像“龙”，但无奈他的乡音太重，再加上紧张，这“农”念得就更像“龙”了。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小牛子倒也不生气，说道：

“笑吧，笑吧！不就是个神农架嘛！你们至于笑成这样嘛！神农架，这名字挺古怪的，种地的农民，还种出神了。”

张工又把神农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的故事给小牛子讲了一遍，这个笑话才就此算完。

一路上小牛子闹了不少笑话，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其实想想，我们从大别山东征西讨杀出来，牺牲了那么多兄弟，要是没有小牛子时不时闹几个笑话，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坚持到现在。现在，小牛子的牛式幽默又成了我们在山上唯一能够拿来消遣的娱乐。虽然，他的牛式幽默是建立在他文化程度低，没见过世面的基础上，但是没有一个战友敢看不起他，因为他身上的枪伤和刀伤，绝对不比我们任何一个战士少。

有时候回想一下我们这一路走过来的峥嵘岁月，我真的很佩服小牛子。经历过战争的人应该都有一个同感，那就是战争给士兵带来的创伤。可能昨天还跟你在一个锅里吃饭，跟你讨论着文工团哪个跳舞的小姑娘长得漂亮的战友，第二天就牺牲在战场上了，我觉得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小牛子当时是跟他哥哥一块儿参军的，他的哥哥在一次突围中为了救小牛子牺牲了，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小牛子绝望了，拿着手榴弹和手里的中正式就要去给哥哥报仇，任我们谁劝他都劝不过来。

后来，张连长过来，一个巴掌把他拍倒在地，牙都掉出来两颗，骂道：

“就你这怂包样还来参加解放军，都别拦着他，让他去。就算他去了，敌人也不会在这么个怂包身上浪费子弹。然后你就给我滚回你的老家去，把头埋进被子里面过一辈子去吧！解放军不要你这样的怂包。”

后来小牛子哭了一整夜。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夜后，那小牛子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傻了，后来我找机会问他这是怎么了？他说：

“哭有球用。就算俺浑身捆满手榴弹冲进敌人阵地，又能炸死几个？俺要笑，俺就是要笑，俺就是要笑着看着敌人是怎么玩儿完的，俺就是要笑着去跟敌人战斗，俺就是要笑着去给俺哥报仇！”

哎……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