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杀也不救，人命有人收39（2 / 2）

只是这样反而对他对牧影门都好，此地的牧影门人不必再考虑趁他昏迷时对他出手，他也能从争斗里抽身，真个留下条命在。

陈升把人放到地上，开始聚拢周围残留的国运。

牧影门长老不去打扰他，拿着天罗观的元神找到了周景。“道友对此人还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没有的话就由我们代为处理了。”

周景没说话，反而是江岑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理这个人？”

“此人是自己舍了肉身，看样子也不是良善之辈，可能会判罚之后魂飞魄散吧。”

即使是江岑也能明白魂飞魄散的严重程度，面色流露出几分痛楚与悲悯。

“怎么，江姑娘是觉得处理方式太过了？实际不是这样，这世间人匆匆走过一生，哪个不是魂飞魄散？之所以特意在这提一句，是因为他有修为在身，魂魄能够长存，而我等明知他杀人害命，肯定不能留他修为，如果他还有肉身的话，大概是废去修为之后交给相关人士。”

天罗观元神遭受重创萎靡不振，但听闻此言还是提起了几分精神，朝外喊叫。

“我为了陛下殚精竭虑，从来没杀人害命，那些人是为陛下牺牲的！公主，我是忠臣，一生从没害过人害过陛下啊，我还想来救您出去呢，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您的朋友，饶了我吧，求你看在我为昭明卖命几十年的份上让您这些朋友饶了我吧。”

牧影门长老看江岑有些动摇，不禁急道：“江姑娘不可听信此言，此人狠厉非常，定是恶贯满盈，单说他刚刚附身的那个人现在还前途未卜，怎么可能没害过人。”

“我明白的。”江岑的脸色惨白，她能想象天罗观元神大概做过什么，也能想象他当时大概是什么心态，是以有些恐怖。

牧影门长老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异议，我就先把这个人……”

“可如果我还是想……”

牧影门长老看向江岑，可江岑只是低着头，显得有些颓丧。

风声悠悠，除此之外了无声。

周景按住了牧影门长老的手。

“听她的。”

“道友？”

“听她的，有什么问题我来处理。”

牧影门长老看着周景，从紧张到疑惑，再到归于平静，末了，他叹了口气。

“这人只是一介操刀鬼，无名小卒而已，道友想的话当然没问题。”

周景接过元神，掷在地上，那元神便逐渐舒展开来，隐约成了人形。

“殿下……”

天罗观元神想说些什么，但周景却没看他，而是低头对江岑道：“现在他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

侍者不明所以，但面对掌控自己生死的江靖血裔，他还是本能地俯首听宣，等待他们的决定。

江岑看了看牧影门长老，又看了看周景，怯声道：“我应该怎么处置？”

“随意，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那我要是说不杀他呢？”

“可以。”

对话到此结束，无论是周景还是江岑，都不再言语。

天罗观侍者想要谢恩，但看到周围的修真者，也不知道这事所谓如何，这恩该不该谢，只犹疑道：“殿下，您这是？”

“她说不杀，便是不杀，怎么，你想揣摩天家的心思？”周景的目光转向远方。“公主的决定，你们有意见吗？”

风尘之中，一个刀折甲碎、伤痕累累的身影步伐缓慢地走了过来，对着周景和江岑单膝跪下。

“金平府密探统领张武卫拜见两位殿下，殿下的决定，下官及下官统领众密探，皆无异议。”

“没有异议，那你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们交代？”

江岑心里咯噔一声，是了，自己不想杀人，可别人却已经杀过人了，如果有人想要报仇，自己也要阻拦吗？如果有人该死，就因为自己的一句不杀，那人便不用死了吗？

“张统领，我……”

“他们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张武卫的语气冷漠而坚定，咽住了江岑的话语。

但周景却兀自说道：“张统领，他们是为国捐躯还是无妄之灾，你难道分不清楚吗？”

“回殿下，下官……分不清楚。”

“呵，是分不清楚，还是不想分清楚。”

“下官分不清楚，下官真的分不清楚！”

周景久久凝视着张武卫的面容，沉着、冷静、坚毅，像是九曲江流中冲刷千年的磐石雕刻成的墓兽，又像是空洞之山中黝黑坚韧的金属打造的机栝，可惜唯独不像是人。

“你和陈升是同辈，境界却差了这么多。”

周景拉起江岑离开。

“你们的公主说了不杀，就不会替你们杀他。”

张武卫听懂了周景的意思，眉宇间渐渐流露出熔岩般躁动的生机。

周景又对江岑柔声道：“刚才你选择不杀，那现在呢，救还是不救？”

江岑背对着天罗观侍者摇了摇头。

周景带着江岑走到牧影门长老身旁。“道友，天罗观侍者死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江靖可能分神降临，你带着门人先离开吧。”

“也好，道友神通广大，我就不担心你了，咱们有缘再会。”

牧影门长老法术一卷，一众门人尽皆化为阴影向远方流淌而去。

张武卫也显化了国运炼就的长刀。

“殿下，我应无罪，殿下，为何，公主殿下，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