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影24（2 / 2）

“别动。”男人声音威严却并无恶意。莫名地，她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这让她觉得安全，她坐回原处，双手环抱小腿胫骨，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夜色沉沉，随风摇摆的窗帘布上有一团墨黑的影子。

“你看到那孩子了？”

“嗯。”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他点燃了支烟，悠悠道：“别太难过，对他来说，死比活着容易。我理解你，很多年前，我也像你一样，看着个男孩死在我眼前……很，无能为力……”

蕙香不语。

男子突然间哼了一声，似乎是笑了，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被人拐进狼窝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那孩子要是知道有人这样为他牵肠挂肚、伤心流泪，也该瞑目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他轻笑，道：“这海新市，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是谁？”她有些激动，像猫一样跳到地板上，走到窗前，隔着窗帘与黑影相对。

“你不需要知道。”他深叹一口气，接着说：“我劝你马上停止所有的调查，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再追踪下去，怕是家人跟着受牵连。”

她沉默了。随着调查的深入，她的不安和恐惧也越来越强烈，经常，会其名地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尤其孩子以那种面目出现在眼前时，她确实害怕了。能对这样一个孩子痛下毒手的人，该多么心狠手辣！她有家有亲人，她也有自己需要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你怕了？”他问。

“我为什么要害怕？”她是好强的人。

“呵呵，还挺犟。”他轻笑，“这帮人，很可能伤害你的家人、朋友、同事，夺走你在乎的一切，身体、健康、名誉……你不怕？”

“我相信法律。法律会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

“哼，法律！法律值几个钱！”

“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那孩子的心脏值50万，肾脏值20万，眼角膜值10万，他今天不死，明天会死得更惨！”他怒了，低低喝道。

“他不是因为我的调查？”蕙香喃喃道。

“你调查之前，他已经被人看中。”男子猛吸了口烟，说，“跟你无关，他已经被人割了一半肝。这孩子，是自杀。”

香烟味从窗外飘进来，蕙香难过极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她的泪又涌了出来，作为记者，她知道江湖险恶，知道人心难测，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会走上这条路。

“你别太难过。”

“他怎么死的？”

“警方结的结论是服用了某各种强酸液体，具体不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你想让我怎么样？”她低垂着头，问。

“你如果够胆量，去藤市慈渡医院，找一位叫廖经红的患者。”他站起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投射过来。

“别走！”蕙香一急，穿过纱缦伸手想抓住那个黑影，他一跃而下，没有了踪影。

拉开窗帘，半开的窗户只剩下清风明月。

黄桂兰和俞国栋喝完喜酒回来时，之荔在天台上画画，家里安安静静。

老两口相互递了个眼色，开始大谈同事孙子如何如何可爱，同事因这孙子的到来如何如何更年轻更精神了，又说，这人啊，还是得该结婚时就结婚，该生子时就生子……话还没说完，之荔收拾了画具，低着头，一声不吭进了房间，还带上了房门。

老两口自知气氛不对，也噤了声，轻手轻脚洗濑，轻手轻手进了屋，带上了房门。

夜深人静，姜源拨通了那个电话，他果然接了。

“果然是你！”他说。

对方哼了一声，答：“天涯何处不相逢。”

“我警告你，别靠近之荔。”

对方轻笑，答：“我也警告你，别打她主意。”

“你想怎样？”

“游戏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很遗憾，你也在其中。”

“为什么是之荔？”

“不，不仅仅是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

“十年前，我跟你说过，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现在，依然是这句话，保护好你身边的人。”

美源再问，对方已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