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紫宸金暗,天英值未(2 / 2)
“是,卑职这就去办。”
“哦,对了,今日是谁当值。”
“是马大人。”
“好,你去吧。”
“卑职告退。”
李玄参经过值室并未进屋,直奔药房。
马锁阳正埋头忙事,见门外身影闪过,抬头问道:“刚才过去的是李大人?”
下属说道:“看身影好似李大人。”
“哦。”马锁阳点了点头。
李玄参来到药房,找到抓药的小吏,说道:“昨日给你的药方呢。”
小吏拿过药方,递给李。
李将药方拿过,说到:“这药方有所变更,之后的药我自己来抓,你去忙吧。”
巳时,尚药局。
昨日传旨的力士再次来到尚药局,马锁阳出门迎接。
“公公。”
力士说道:“马大人,周大人在吗?”
马说道:“今个是卑职当值,周大人他……”
力士打断马锁阳,说道:“圣上有旨,让周大人进宫。”
“公公稍等,卑职这就叫人将周大人找来。”
小吏来到周慈石堂中,周不在。四处寻找一番,发现周在药房,正与李玄参在一起。
小吏向周回禀:“大人,宫中力士前来传旨,让您进宫。”
“力士何在?”
“在大堂等候。”
李玄参疑惑道:“今日不是马大人当值吗?”
小吏道:“力士说,圣上让周大人进宫。”
周说道:“你先去禀告,我随后就到。”
李疑惑的看着周,周未说话。
紫宸殿。
周紧闭双眼,聚精会神的为皇帝把脉。
一旁的秦中行看着周紧皱的眉头和那藏在眼皮下乱转的眼睛,不觉一阵紧张。
将近一刻钟,周终于睁开双眼。
榻上的王治开口道:“爱卿,诊断的如何?”
周跪倒在地:“陛下近日咳喘,因是由半月前风寒所复发引起,臣前去为陛下……”
王治打断周,说道:“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周慈石退出紫宸殿。
回到尚药局,周慈石立刻找来李玄参。
堂内,李玄参焦灼的说道:“大人,你我二人所判状况一致,但是如何向皇帝禀明,万一……万一出现差错,那可是要杀头的。”
周慈石说道:“今晚我二人别回去,就待在这,想出个完全之策来。”
亥时初,尚药局。
除却值宿官吏,府内已不见人影。
堂内,周李二人端坐椅上,面无表情,只有时不时灯捻发出的微弱的“呲啦”声。
一阵细风吹进屋内,二人不觉打了个寒颤,李正要关紧房门,门外一道身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此刻,周也回过神来,二人定睛一瞧,乃是内侍省少监马童观。
“二位大人,随咱家进宫吧。”马童观细小且尖锐的声音传来,周李浑身一凛。
周对李说道:“拿上药箱。”
马童观阻止道:“不用了,二位即刻进宫。”
穿过延英门,马童观在前提着灯笼直奔正前方,周李二人不约停住脚步,望向紫宸殿方向。
马童观没有回头,说道:“二位大人,请往延英殿。”
高耸的殿宇周围不见一道人影,二人越是向前越发的慌张。
马童观推开殿门并未说话,伸开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人向马抱拳,进了殿内。
空旷的殿中不见灯火,二人摸黑向前张望,马将殿门闭上,发出的“吱呀”声将李玄参吓的叫出声来向后看去,周慈石一把抓住李玄参胳膊,示意正前方有人。
两人稳了稳心神,正了正衣冠,向前走去,来到平台下方,二人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臣叩见陛下。”
黑暗中,龙椅上端坐一人,正是皇帝王治。
“爱卿免礼,请起。”
微弱的声音传出,随即而来的是呕吐般的咳嗽声。
二人惊慌道:“皇上!皇上!”
王治立刻捂住嘴巴,咬紧牙关,抚摸着胸口,片刻后,咳嗽声止住。
“爱卿,朕患的是‘喘息’吧。”
此言一出,周李二人顿时汗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捣蒜般磕头。
王治见状,笑道:“爱卿不必惊慌,朕并未怪罪两位。”
周慈石说道:“陛下,臣知罪,臣不应欺瞒皇上,臣罪该万死。”
李玄参赶忙说道:“陛下,是臣之罪,臣欺瞒圣上,罪该万死,此事与周大人无关,是臣一人之过也。”
周慈石说道:“陛下,昨日臣为陛下把脉,状况臣已知晓,是臣以上官身份命令李大人保密的,是臣欺瞒圣上,臣知罪。”
王治说道:“朕已知晓始末,这等事情贸然说出才是罪过,你二人能够谨慎处置,也不枉身居御医之位。”
王治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临此危机时刻,你二人竟未推脱抵赖,可见你二人心术之正,这远比精湛的医术宝贵多了。”
二人听闻此言,更是惶恐而不知所措,只得将脑袋埋的更低。
王治端坐龙椅之上,望着殿外,向着两人又似自言自语道:“此等病况,若非仙人则回天无力啊!”
周李二人屁股撅的老高,听闻此言,瞅了瞅对方。
突然,王治正色道:“这件事你二人切勿外传,去之后如往常般行事,若走漏半点风声,定叫你二人身首异处。”
二人同声道:“臣谨遵圣命。”
翌日,申时。
秦中行携旨意往尚药局,宣读敕书:
敕:
尚药局奉御周慈石、侍御医李玄参,持身秉正,扶道怀德,学殚岐黄,医者存仁。朕偶感风寒,复发咳喘,二人忠贞体国,竭力所治,药尽疾散,朕甚慰之。
特命吏部:
擢尚药局奉御周慈石,领殿中省少监,余职若故。
擢李玄参为尚药局奉御,仍兼侍御医。
望二人心有谦而事之谨慎,以为同僚之率。
广业八年三月廿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