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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言孜错开这个问题直奔主题。
“有事?”
“你愿不愿意加入一个……”宁九徵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形容道。
“暗黑茶话会。”
言孜:……
“我记得你小学已经毕业了。”
要不是隔着通话,她都要对方脑子是不是磕着哪了。
“有话直说,少磨磨唧唧。”
“有人想找你唠嗑。”
宁九徵坦白道,末了还不忘补充一番解释,“我们区里的玩家,希望和你爸唠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除了外表,她和她爸不像,从旁人口中听说,性格随妈更多一点。
而且,她也代表不了李自然。
“这你就不懂了。”宁九徵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这叫代餐文学。”
言孜:???
最后,这个替身她还是当了。
“唠吧。”
简单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要听工作报告一样。
一些进入游戏前的社畜玩家,紧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这才克制住那股熟悉的昏天黑地感。
其中有胆子大的,上前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三小姐,请问李先生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凡是问候,都绕不开干饭。
言孜:“我很少进厨房,这个问题不是很清楚。”
“我和父亲也不是每天都会待在一起。”大家都挺忙的,以她性格对父母的依赖程度也不高。
“姐,你其实可以换个方式和我们聊天。”宁九徵委婉地提出建议,“比如你可以和我们说说,你在家里都是怎么和李先生相处的,都干些什么……”
“早上起床,吵架,锻炼,吃饭,工作。”
“中午吃饭,吵架,工作。”
“晚上吃饭,工作,吵架,睡觉。”
言孜精简作答。
至于吵架的对象,当然是李椒。
周围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干笑两声,“三小姐还真会讲笑话……”
“孜姐,你要不说说你是怎么锻炼的?”宁九徵带话题带的有些心累。
按目前情况来看,李椒离家出走,言茴生死不明,言孜无疑成了最有可能争取继承资格的那一位。
和玩家相处好些,有利无害。
言孜看了他一眼,难得迟疑了下,问道,“真的要说这个?”
一群人瞬间被激起好奇心,“李小姐你放心。我们接受过专业训练,不论多可怕都不会被吓到!”
“我实习期间,工作还算简单。”
言孜尽量略过那些血啦呼嚓的马赛克,科普道,“一般都是早上先去和队友打个群架,然后带上早饭去停尸房看尸体……”
“呕。”
不知道有谁干呕了一声。
一群人脸色苍白,其中有个中年女人向她投来怜爱的眼神,“言长官走的太早了,看看李先生一个人都把孩子带成什么样了!”
她的这些经历,当然不可能是从成年才开始的。
言孜的高抵抗体质来源于父母,在她之前R值最高的那一批里,就有她的双亲。
所以,一些残留污染不好处理的尸体,就会被送到她家里,由李自然亲自察看。
幼时家中后花园里经常摆着这些,长年萦绕着一股消散不去的腐败气味。
草荫之下,秋千轻摆。
白布遮盖住的生命陷入永眠,森然而圣洁。
季兰作为低抵抗的普通人,不能轻易靠近。
但总会折下一些金色的狗尾巴草,代替鲜花,让她摆过去,用以祭奠无辜的灵魂。
宁九徵想要帮她融入人群的计划,看样子是失败了。
他有些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但也实在拿言孜这个性格没办法,急匆匆想要下线emo一会儿时,却忽然被对方叫住了。
“你的那串珠子,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
“珠子?阿孜姐,你说的是这个手串吗?”
宁九徵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忽然会对这个感兴趣,“怎么就想起要看我的手串了?”
他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褪了下来,将东西放到天平上。
上等檀木打磨的珠串圆滑细腻,入手温和。
李自然送的是成品,请来做工的师傅技艺精湛。
看似古朴简单的手串,上面微雕了精妙的暗纹。
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言孜拿起它转着观察上一圈后,问,“我爸他有告诉你,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没有,李先生是直接把这东西交给我奶奶,然后又从我奶奶手上转给了我。”
宁九徵看出她态度的不同,神色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其它的当时倒没注意,只是走的时候我奶奶提了一嘴,说我们家靠海边不干净。”
“然后就让我戴上它,去山里清修了。”
宁家的地盘主要就是在海域那一带,和宁八角同辈,但实则和她父亲差不多同岁的一位宁家小姐,就曾经在海上失事,坠毁身亡。
连同原本带着的胚胎孩子,都找不到下落……
“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一带经常出事,但我奶奶他们几个老人无论说什么都死活不肯搬离,石头一样的就堵在那里……”
另一头,言孜思量片刻。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取出手电筒,用指尖轻轻笼在光束前,只余那么一两丝。
但就是只给与了这么一点点的光亮,却足够让她看清那串檀木珠子上流转的古怪暗纹。
是藤蔓。
微光之下泛金的藤蔓。
这是一种现实世界中没有的植物,但在这里言孜认出来了,这正是上次在海底深处见过、也是现在寄生在自己体内的东西……
珠子的暗纹是在内部,外表光滑无暇。
言孜指尖轻轻动了动,蓦然在上面摸到两个小小的特异字符——
低垂的睫羽遮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她瞬间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父亲猜测的答案,也是他留给自己破局的重要线索。
这一方游戏空间,就是那藤蔓那树的缩影。
它即世界。
不管是眼下面前苍茫的海洋,还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岛屿洞窟,真正的归属和创造者都只有世界。
再联系一下之前在水下人宫殿,从人鱼雕像上获得的那些信息。
它们所要献祭的对象不言而喻,不是灾厄主宰,而是世界。
只是父亲他怎么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进入这个游戏……
又是怎么知道那些金藤和世界的联系,并且能精准将其做成模型,倒映在实验室里……
他见过?
在什么地方见的?
“阿孜姐?阿孜姐??”
对面的宁九徵见她没有反应,拔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这回,言孜终于抬起头,风平浪静。
“我上山的时候,奶奶特意叮嘱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你的,以你为先。”
少年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我上个山哪里就能和你碰面,现在才算是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会在这里和你碰面啊……”
言孜顿了下,问,“你之前也接触过灾厄?”
“孜姐你也知道,我身体弱,一点点就够了。”
宁九徵说到这里,颇有些无奈,“我先前每天在区聊里聊天时,大概都收集一遍信息过去了。”
“进入这个游戏里的人,不是通过水,就是有疑似遇见过灾厄的经历,就像是标记过一样……”
他只占了前者。
先前宁八角现场遗留的灾厄污染。
而言孜两样都占。
“这么算来,我不进这个游戏都不行了。”
言孜越想越是头大。
从她父亲开始,现在又是宁家那位管事的奶奶。
事情就像是一个毛线团般,最开始只是发现露出一根线作为开端,后面却越扯越长,越来越复杂……
她刚想再认真问上几句,宁家现在的具体情况,区聊里的大屏忽然就闪了闪。
人数跳水一样,飞快直降。
“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就死这么多人!”
“是不是遇到鲸鲨之类的灾厄生物了?”
“不可能,这么大型的系统应该会提示才对,但这半点声音也没有实在太吓人了!”
“请大家不要慌乱,躲在自己木筏上面的安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