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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子骨坏了,承平帝还在强撑。撑一天是一天。
承平帝的心思很简单。他要替天家挑一个成丁的继承人。不再走他的旧路,不再为傀儡天子。
“婉儿,朕会赐婚,就让你的侄女将来做新君皇后。她会恩养于你。这是朕能替你想的退路。”承平帝抚着宠妃的背,他温柔说道。
这会儿的宋婉儿听着帝王之语。她听懂了里面的温柔。
虽然这可能是帝王抉择之后才给出来的一点怜惜。
可这一条退路,多少嫔妃想求又求而不得。
宋婉儿抱住承平帝的腰。她说道:“这般委屈了陛下。”
“朕享天下福祉,能保社稷延续,祖宗基业安存。朕不委屈。”承平帝说的信誓旦旦。
承平十九年,冬。
神京城,内城,墩城侯府。这是天子赐的宅第。
董太夫人在冬日来到神京城。这是专门有人请她来。
董太夫人一来,她就接到了贴子。有费邑侯府,有长水校尉府等等。
“儿给娘请安。”刘演亲自迎了亲娘进府。
董太夫人许久不见儿子,这一见,她就泪眼婆娑。
“快起来。”董太夫人搀扶起儿子。
母子二人一道相携进府。待进屋,落坐后。
董太夫人先关心一番儿子。尔后,她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笑道:“我家好儿郎一表人才。好,好。”
“娘,您不必夸赞儿。您眼中,儿哪有不好的一处。”刘演笑回道。
“我儿可知道,为娘走这一遭进神京城,可是为何事?”董太夫人问道。
“……”刘演没急着回话,他且恭听亲娘的话语。
刘演被天子赐府。这有安身之所,他便写家书去南边。这等时候的刘演也有心迎了亲娘来神京城小住。
当然这里面有一些上司的暗示。刘演也懂。
“我儿,娘且问你,大宗伯可有叮嘱什么?”董太夫人问道。她的目光盯紧着儿子。
神京城, 内城,费邑侯府,东院之中。
这一日, 晚间时分, 夫妻夜话。谷秀娘跟夫君问道:“玄高哥哥,蓁蓁的婚事有更改可能吗?”
东方暻听着妻子的问话, 他回道:“妹妹, 此事我们不要再管了。”
听着这一个答案, 谷秀娘已经懂得枕边人的意思。
疏不间亲。谷秀娘就担忧她是一个外人,她才把心头话跟枕边人讲了。
哪料想枕边人去劝了,这等事情能挑头,能做的也是不乐意。
那做为外人,谷秀娘也罢, 东方暻也罢,他们就更没有立场去管。
“玄高哥哥被埋怨了吧。”谷秀娘执起枕边人的手,她说道:“也怪我,我尽说一些糊涂话。许是我的能耐不足,也可能我猜测的错了。”
“玄高哥哥,我们已经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做了能做的,旁的只能如此。”谷秀娘安慰枕边人。
怎么说呢?
他们夫妻皆是凡人,能做的有限。只能说改变不了结果。就只能尊重别人的命运。
各有因果,没谁会是救世主。一切是命?还是因为选择?
在谷秀娘看来, 可能还是利益动人心。
神京城,内城, 长水校尉府。
丁芍药晚间沐浴一番,她没有早早歇下。她在等着夫君。
待宋诚回后宅正院时, 他见着妻子坐在灯前待他。
宋诚的心情不错。他是真的心情好。宫廷之内的暗示,想一想美好前景,他的闺女未来要做皇后娘娘。
对于宋诚而言,做天子的国丈,这等美事降临在自己头上。宋诚能不高兴?
“夫君。”丁芍药迎上去。
“劳夫人久等,怪我,我这有事担搁,回来晚了。”宋诚对着丁芍药拱手做一礼。
丁芍药笑了。她执起夫君的手,笑道:“不晚。夫君归来,我等一等,这心头踏实。”
夫妻二人相处,丁芍药挺乐意。她还打发走侍候的丫鬟仆妇。
屋内夫妻二人相处着,晚间时分,天气渐晚。
宋诚想着早些歇息。丁芍药却是迟疑片刻后,她说道:“夫君,玄高向我讲了一话,提了一个建议。”
“……”宋诚一听妻子的话,他的眉头一皱。
“玄高尽是胡闹。”宋诚一下子打断妻子的话。本来的好心情也没有了,他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夫人,玄高是不是跟你说了,刘演与蓁蓁的婚事缓一缓。我家不能趁人之威,免得给刘演这一位将来的天子留了威逼的恶印象。”宋诚反问一番。
“啊。”丁芍药愣在当场。
“玄高寻了夫君?”丁芍药问道。
“这不摆明的事情。玄高寻了你,又寻了我。我也猜测不透他这做法有什么好处。他貌似就想拦了刘演和蓁蓁的婚事。”宋诚不能理解。
天降大礼,落于宋家头上。这可是皇后的尊位。
宋家退一步?这怎么可能。
这一步退了,万一将来刘演坐上龙椅后,他不认帐,那怎么办?
天子不开口,还威逼不成。宋诚当然不同意小舅子东方暻的说法。
如今宋氏一族的态度都一样,就跟宋诚的想法一样。
趁着承平帝的意思没挑明,先让宋蓁蓁成为墩城侯府的主母。待将来自然就是夫贵妻荣。
“夫人,你没同意玄高的胡闹吧?”宋诚的目光盯着妻子。
“没,没同意。”丁芍药回道。
丁芍药当然心疼女儿。可疼归疼,宫廷里宋贵妃已经暗示的足够明白。
天子有意给宋家富贵,给宋蓁蓁富贵,丁芍药当然不能阻拦了女儿的青云路。
皇后,嫔妃,这地位能一样吗?
瞧一瞧如今的中宫,还有宋贵妃,这二人一个是凭着地位,一个是凭着圣宠。
那又如何?
丁芍药可听过一些宫廷里的消息。关于褚美人落胎小产,宋贵妃的冤枉委屈。
中宫皇后的位置就不同。有些事情天子知道了又如何?
还不得给嫡妻元配一份体面。
更何况,褚氏一族因着皇后在,在朝堂上占了多少便宜。丁芍药也瞧着呢。
大将军是国舅又如何?跟褚氏一族还是你来我往,有商有量。
大将军得了权臣的威风,褚氏一族也是族人占了多少高官显位。
丁芍药不止要替女儿想,她还要替儿子着想。
一旦女儿成为中宫皇后,待将来生下皇孙……
想一想美好的未来,再想一想儿子会成为国舅。想一想现在大将军的威风。
丁芍药当然不能同意了弟弟玄高的请示。
只能说上苍给了机会,福运降在门头。这等时候还拒绝?不是傻,就是蠢。
丁芍药当然不傻,更不蠢。她不可能同意弟弟东方暻的请求。
宋诚听过妻子的表态,他笑道:“夫人,你我夫妻一心,同心同德。唉,也是玄高年少轻狂。待他将来说一说儿女亲事时,他就知道为人父母者,计较颇多,更是为了儿女好。”
“夫君说的在理。玄高那一边我会劝一劝。”丁芍药的立场跟夫君宋诚一致。
冬,又是一场小雪后。
丁芍药回一趟娘家。她见过她爹费邑侯府东方相安。又给侄女东方渭送了小节礼。
在东院中,丁芍药陪着弟妹谷秀娘吃茶。
“冬日吃茶,暖身。特别是弟妹这奶茶,我吃着味好。”丁芍药夸赞一回。
“姐姐喜欢,那是再好不过。”谷秀娘笑道。
二人闲聊一番。丁芍药就提起一事,她说道:“蓁蓁的婚事有眉目了。宫廷里的娘娘也知道,娘娘也挺满意。”
丁芍药表明态度。
谷秀娘一听,她轻轻颔首,她笑道:“蓁蓁知晓此事,如今必是在绣了嫁衣吧。”
“嗯,她如今就在府里绣嫁衣。”丁芍药回着弟妹的话。又笑道:“待郎君家请了媒人登门后。这一桩婚事定下,娘娘还说,要请天子赐婚呢。”
“唉呀,天子赐婚,了不得的荣耀。将来蓁蓁在夫家亦是有体面的很。”谷秀娘说着场面话。
“妹妹,玄高可跟你提了蓁蓁的婚事?”丁芍药问道。
“提了。”谷秀娘回道。
“那妹妹觉得这一桩婚事妥当吗?”丁芍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