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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昏聩离朝天翻地覆,天下之言不杨则墨。410(1 / 2)

原来如此!

刘焕臣醒悟,怪不得之前青楼之案,那方鼎居然帮助自己脱罪,原来是他们有苟且之事!

青漱面露绝望,不再言语。

刘焕臣顿时觉得自己比掉进了炭炉里还要难受,他冲进去揪住县令方鼎,狠狠地与他撕打。

最终......

方鼎死得极不雅,但毕竟是县令。

宵禁结束之后,青漱就被作为杀害河水知县的凶手,当场缉获。

青漱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县令。

而刘焕臣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才得知了这一切。他很清楚,于殴斗中失手杀了方鼎的人是他。

多年苦读,刘焕臣是有些许儒家文气护身的。虽然谈不上修行的程度,但体魄不弱于人。

本想着方鼎既然是县令,想来儒学不浅,自己未必能敌得过。谁知道刘焕臣一动手才发现,方鼎身上一丝文气都没有。

结果一出手,这次就真的错手杀了县令方鼎。

当时他受了惊,尚未清醒,混乱时有人拿棍子打晕了他。他醒来,发现自己被扔在县令府邸的后巷。

而整个河水县都已经传遍,刘家夫人跟知县大人有染,私会时,因小小的争执,刘家夫人错手杀了方知县。

青漱曾经为了救刘焕臣,将自己送到了方鼎的家里。这一次又为了救刘焕臣,只身抗下了杀害县令的大罪。

可是刘焕臣却猛然惊醒了。

堂堂县令,身上无半分文气护身,这样荒唐的事情都能发生,这大离真的是可笑十足。

再想着救了自己两次的青漱,刘焕臣心中已经没有半点埋怨,只恨自己昏聩,误了良人。

此时此刻。

刘焕臣在顾尊面前长跪不起,叩首道:“我夫人已经是判了斩首,没几天的时间了。劫狱之罪,对凡人来说是死罪。但是您贵为修士,望您发发慈悲,救了青漱一命吧!我求您了!”

小邪神听完,则是又气又怒,指着刘焕臣说道:“你可真有本事!不过她都给你戴帽子了,现在替你死了,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你又何必纠结呢?”

刘焕臣不听,仍是磕头不停。

顾尊不语。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其中的恩怨纠葛。

“顾大佛爷!顾大佛爷!求您发发慈悲吧!”刘焕臣哭喊着。

“救人之事,还要靠你自己。”顾尊拿出一本书:“从此,你改弦易辙,弃儒从墨,可愿?”

“我愿!我愿!这昏聩离朝,早应天翻地覆!”刘焕臣说道:“我愿为墨家之人,再造这世间。”

“善!”顾尊微微一笑,说道:“三日后,本尊为你护法,一路劫狱。遇见阻拦者,以武力相阻,本尊一念斩之。以儒家文气阻挡,你便以墨家之理败之。能不能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记住,你只有三日参悟的时间。去吧!”

“万谢顾大佛爷大恩大德!”刘焕臣抱着书,视若珍宝,踉踉跄跄的出去。

小邪神在一旁有些担心:“三天时间,明悟你的墨家大道,这根本不可能吧。我看他就是一个花花大少,没有什么本事。”

顾尊则是微微一笑,终于找到了点仙人高高在上,指点人间的感觉了。

“无妨,不管是河阳城还是太平府,这里的主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顾尊顾宁夜!”

刘焕臣弃儒从墨,但还不够。

儒家发展至今,是三大体系中最大的显学。

所以顾尊没觉得仅靠他自己三天的学习,能明悟什么。不过没关系,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顾大佛爷。

墨院中。

顾尊叫刘焕臣来到跟前,短短两日,头发已经有些夹杂着白色了。

“巨子!”刘焕臣恭敬的行礼。既然已经入了墨学,那他就不再是儒生,而是墨者。自然称呼顾尊为巨子。

顾尊说道:“你觉得墨家学说如何?”

刘焕臣答道:“醍醐灌顶,当为显学。”

顾尊问道:“那你有战胜儒学的信心吗?”

刘焕臣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回禀巨子,其实没有太多。”

顾尊笑了,淡淡说道:“无妨,除了墨家学说,我今日再传你一道,名为杨朱学说。以此学说进行互补,儒学虽然强,但也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刘焕臣眼前一亮:“请巨子传授!”

顾尊这是真的拿出大杀器了。

墨家学派是墨子所创,而差不多与墨子同一时期,有一位叫杨朱的伟大哲学家,反对墨子的兼爱,也反对孔子的礼教。主张贵生、重己,重视个人生命的保存,反对他人对自己的侵夺,反对自己对他人的侵夺。

历来关于杨朱学说最初起源都来自《道德经》,例如其第十三章言: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因为较近于道家,而勉强归入道家。但和老子的思想并非完全一致,老子贵柔而杨朱贵己,且又为庄子所斥,不归入道家正统。

所以杨朱起于老、儒、墨之后,确实是独树一帜,杨朱乃自成一家。

在古代战国时期,有“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的说法,可见其学说影响之大。

杨朱学派在战国时代独树一帜,与儒墨相抗衡,卫道之庄周,宗儒之孟轲皆曾加排斥与攻击。大概正因为这种非议的影响,传后世学者望而止步。

更加之秦皇焚书,汉武独尊儒家,因而秦汉时即销声匿迹。但这并不等于其学说及影响之亡绝,只不过沉隐民间而已,

墨家、杨朱都不见踪影,反倒是儒家越发正统。

这一次顾尊以墨家、杨朱双学说加持,暂时剔除掉两者相斥的部分,一致对外,合击儒学。

顾尊传授了杨朱学说之后,刘焕臣却并不能完全接受。如果说墨家学说还受到儒学影响而产生,那么杨朱学说就完全是自成一体,和他原本接受的儒学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刘焕臣不禁问道:“儒家以仁以为天下,墨家也谈兼爱。可巨子所传的杨朱之学讲的是‘贵己’之说。是不是有些自私、堕落了?”

对于这样的疑问,顾尊并不意外,只是说道:“当今天下不说远处。眼前便是离国两国纷争,相互侵略、损以利亡,君王厚生而致使臣民轻死,贵公贵仁之说,已成虚伪之谈。”

“所以‘贵己’之说。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又说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人人治内贵己,互不侵、损,人人自重自爱,不就各安其所,天下治理了吗?”

其实这就是一种对原本认知观念的挑战。

受儒家的“仁”之学说影响,世人从未觉得“杀身成仁”、“存天理灭人欲”有何不对。

但顾尊却明白,人保持合理的利己主义其实是没错的。

真正合理的利己主义,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生命、利益或幸福,虽不会有意地作利他之事,但至少不要危害别人的幸福,才可算得利己。

且自保自利虽系自然的本能的要求,亦虽有相当的才智学养,方能维护自己的利益;亦须有相当的修养和克制,方能不致损害别人的正当利益。故利己主义,亦有其道德价值。

这种利己主义,其实就是现代人的思维模式。我想过好我自己,你别来道德绑架我。这种事其实放在现代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放在封建时代,就是大逆不道的歪理邪说。君让臣死,臣还敢不死?

所以杨朱学说特别的接地气,首先就是生死观。有生便有死,人人皆如是。生有贤愚、贫贱之异,而死皆归为腐骨,你生前是好人与坏人没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