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攀无期悔因果皈依，种花僧得罗汉果位。426（1 / 2）
既然是长明灯，又怎么会熄灭呢？</p>
只不过长明灯虽然不会灭，但灯灵却会死。若灯灵死了，长明灯灵智全无，又算什么长明灯？</p>
到了那时候，攀无期便能重得自由，彼时他毁了这舍利塔，天下便再无何物能囚住他了。</p>
攀无期此时心中思虑，自己如何才能将这小家伙杀了？他法力被封，舍利塔中更无人助他。</p>
这小灯灵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甚至连生死还都不知道呢。</p>
看来得想办法给小灯灵开启灵智，洗脑她，让她想办法去死。</p>
攀无期心中暗下决定，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否则容易出差错。等到自己脱困，绝对要杀个痛快，一解自己心中的憋屈。</p>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舍利塔有时光禁制，里面的时间更是快速。日子一天天过去，外界也就是数月，舍利塔里却已经是几百年过去。</p>
灯灵不是人，是天生的灵物，这几百年过去，灯灵才终于长大，如今是十七八的少女模样。</p>
攀无期日日盼着她死，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成长。小灯灵一直围着他叫“爹爹”，让攀无期烦得要死。但是为了脱困，他也只能忍下来，假装自己是小灯灵的爹。</p>
而攀无期也给小灯灵起了一个名字，就叫凡凡。</p>
凡就是烦，攀无期真的很烦这个小灯灵。</p>
小孩子就是无比的吵闹。</p>
匆匆几百年时间，凡凡总有无数的问题来问攀无期。攀无期心情好时便会答两句，心情不好时就闭着眼装聋。</p>
这几日恰逢攀无期心情极坏，凡凡问他什么都不答应。</p>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生气，可现在凡凡也不是小孩子了，心中也有了感情。</p>
凡凡嘟囔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但是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当你是爹爹。可你不爱搭理我，凡凡也是有脾气的，我也不理你了，我走了。”</p>
攀无期一声冷笑：“走吧，快走。若是有那么容易出去，我还能在这困......”</p>
结果凡凡的身影轻轻松松穿过了那扇紧闭的塔门，走了出去。攀无期微妙的眯起了眼，咒骂道：“狗屁的佛陀，这叫众生平等？她凭什么能这么出去！”</p>
佛塔内外的时间是不一样的。结果凡凡这一走，许久都不见身影。舍利塔昏天暗地，根本不知道时间。</p>
忽然舍利塔中变得寂静，这让攀无期有些不习惯。他忽然有些担心，要是那个聒噪的小屁孩永远都不回来了，那他岂不是永远都只能被这样囚禁着？不对，也许在外面没准还能出点意外，如果凡凡在外面死了，自己不就能脱困了？</p>
这么想来，好像也不错。只是心底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这佛塔里也太安静了。</p>
罢了罢了，被困在这里也只能听天由命。攀无期烦躁的闭上了眼睛。</p>
攀无期等了好久，凡凡终于回来了，只不过是哭着回来的。</p>
凡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身上竟还有被打的痕迹，攀无期微微眯起眼，冷冷道“谁打的？”</p>
此时的凡凡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全都是光头。一个光头看到我，说佛门不能有女客，要赶我走。我不想走，他就打我。”</p>
“这群秃驴！”攀无期咬牙切齿，心里不舒坦了。这在眼前这么多年天天气我，我都还没揍她呢，你们居然敢动手了。</p>
关键是！你们这打还没打死，半死不活的跑回来哭得真闹心！</p>
“外面全都是光头，好可怕。”凡凡一边哭一边说：“还是你好看，爹爹比他们都好看。”</p>
“那自然是。”攀无期听了这话，唇角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p>
“原来这就是疼啊，我才知道。”凡凡看向攀无期：“爹爹，你身上的那些金链全都扎在你身上，你痛不痛啊？”</p>
攀无期为她这话愣了好一会，他天生魔体，无人可真正的诛灭他，想死都是一件难事，神佛对他皆是畏惧，哪还会有人来在乎他痛不痛？</p>
只怕是求他痛死了，才能还这世间一个清静。</p>
攀无期刚想耻笑她两句，心头忽然闪过一计，一个让他可以离开舍利塔的方法。</p>
“凡凡，其实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不痛。只不过这个办法，很难。”</p>
凡凡立马抹干泪，站起身说道：“你说，不管多难，我都去办。”</p>
见她如此坚定，明明这对她也不好。攀无期挑起了眉：“也不必为我摆出这么一副拼命的样子，你可以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p>
凡凡呆了呆，说道：“我从小在你眼前长大，你是我最亲的人，我自然要为你拼命。刚刚我被光头打了，看热闹的小光头都拍手叫好，没有人心疼我。那时候我就想到了你，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你就是我的爹爹，这就是家。我自然要对你好。”</p>
“切......”攀无期盯着她好半晌也没说话。</p>
凡凡追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办法，你说吧，我肯定能做到。”</p>
攀无期第一次有些迟疑，只是身后的金链忽然开始绞动。每日的剜心抽髓之刑，对于攀无期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是每逢月圆，就会有千刀万剐的极刑之痛，那是攀无期最痛苦的时候。</p>
刚刚的迟疑转瞬即逝，攀无期冷汗直冒，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外面，外面最西边有一个巨大的鼎，鼎里是三昧真火。你到鼎里，就能找到药。”</p>
凡凡点头记下，她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那火很大吗？我要是被烧死，就没办法给你送药了。”</p>
攀无期说谎道：“三昧真火，有灵性，不伤害天真无邪之人。你就是天真无邪之人。”</p>
“哦哦，那好。”凡凡点点头：“那我等天黑了，那些光头都睡了，我就过去。”</p>
攀无期点点头：“好。”</p>
凡凡乖乖坐下来看着攀无期，问道：“爹爹，你为什么被关在这？”</p>
“杀了几个人而已。”攀无期没有说自己曾经有魔界绰号，叫人屠魔尊。</p>
杀人？凡凡没在外面生活过，对生死概念并不多，所以也不觉得这个理由有哪里不对，她又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p>
“看见那一盏长明灯了吗？灭了，我就能出去。”</p>
“哦哦。”凡凡笑了：“你要是天天和我这么聊天该多好。”</p>
反正凡凡要死了，满足她临死的愿望吧。于是攀无期开始主动开口与凡凡说话，讲讲他的过去，讲外面世界的春夏秋冬，还有魔域的奇异。凡凡听的十分认真，也十分向外外面的世界。</p>
“爹爹，等你出去了，带我去玩一遍好不好？”凡凡问道。</p>
攀无期点点头：“好。”</p>
稍晚的时候，凡凡离开了舍利塔，前往三昧真火所在的诛魔殿。</p>
攀无期看着凡凡的背影，想着她大概不会再回来了。</p>
“等一下，别去！”</p>
可等攀无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凡凡已经不见踪影了。</p>
一路上匆匆忙忙，凡凡出了舍利塔，一路往攀无期所说的方向前行。此时的满月十分漂亮，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p>
“这些光头都应该睡了吧......呀！救命！”</p>
凡凡这么想着，结果迎面就遇见了一个青年光头。</p>
“莫慌，小僧法号种花。”顾尊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帮你指路。”</p>
看着顾尊不像是坏人，凡凡才怯生生的说道：“我想知道，一个大鼎，里面有三昧真火的地方。”</p>
“哦，是诛魔殿啊，就在那边啊。”顾尊指了指方向，然后装作好奇的问道：“大晚上，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那里是佛家屠魔的地方，三昧真火可是烧天烧地的可怕之火，不分善恶，只能用真水、乾坤玉露可灭。”</p>
凡凡微微一愣，不......不分善恶的可怕之火？</p>
顾尊说道：“你一个小灯灵，去了那很容易出事的，早些回去吧。”</p>
“灯灵？你说我是灯灵？”凡凡怔住，许多事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串联了起来。攀无期不愿吐露的她的来历，只说了长明灯灭他可以离开，而诛魔殿的三昧真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