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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树，还有一片。”
钱进烨指着门后的一排排齐刷刷的摇钱树，陆萧不知道说什么。腿有点软，要不先跪下来再说？
“这一片，都是你家的？”
陆萧指着那些树，不可思议地问，钱进烨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是陆萧没见过世面。
可是，正常人家里该有那么一片摇钱树林吗？连皇宫都没有吧？陆萧是真的傻眼了，眼前金灿灿一片，那还是把他眼睛蒙上了，他看不得。
“哥哥，你们是一定要听皇帝的吗？有这实力，为什么不直接开创个帝国呢？”
这还是钱家摆出来的实力，在陆萧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他想过钱家有钱的要命，没想到那么有钱。
怪不得钱笙科要和钱家保持距离，要是离得太近，那个狗皇帝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这次就是为了扳倒钱家，才叫明珠院出动的。
“你当那么简单？皇帝不得把我家一锅端了。你们不就是来替他找我家的不是？呵，没想到我把你拐回家了。皇子殿下？”
听到这个，陆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能接受原身是皇帝的弟弟，但是就钱进烨嘴里说出来，哪里都怪。
还好自己还有那么一层身份，不然对着钱进烨都没点底气，像是被钱进烨包着玩的。就是嫌弃，现在也要感谢一下，给他投胎投的好。不算配不上钱进烨。
“就是这些树，有些过于张扬了，从前有人动过歪心思，从那以后都是叫人蒙着眼进来。只留了一棵在里面叫人观赏。”
光是那一棵树就叫人足够震撼了，像它那样的还有一排。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那么多钱砸出来的树，真的那么好看吗？还招惹事端，枪打出头鸟，实在是不好。”
陆萧还点评起来了，身边的钱进烨半天没吭声，陆萧好奇地望向他，不料他也正盯着自己看。
瞬间觉得说错话了，一个猜想在陆萧脑子里浮现。小心翼翼地询问。
“哥哥，这些树，是谁说要种的？”
“是我。”
糟了。陆萧刚才还说了这些没品，完蛋了。僵硬地转过头，刚才看着这些树还觉得铜臭味的土气，现在只觉得一闪一闪，亮到自己心里去了。
“好主意，这样能叫大家看清钱家的实力，不敢随便造次。好得很那，实在是聪明。哈哈哈。哈哈...”
越说自己越心虚，钱进烨还是一句话不说，把陆萧搞得格外紧张。
“那时还小。老是喜欢爬那棵摇钱树，拉着爹和娘说喜欢，他们也是惯着，都惯坏了。二话不说给这一圈都种了摇钱树，就给我爬。”
陆萧有些心疼。要是没有这些事情，钱进烨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少爷。又有一个能干的大哥，还有疼爱他的父母。不会和现在一样，赶鸭子上架，承受那么多东西。
父亲的疯狂，母亲的离开，兄长的生死未卜。偌大的钱家，宛若一盘散沙，钱进烨护不住。
看着这些树又有点感慨，看见了从前，也看见了希望。现在进去，再看见它们的时候，将是曙光。
“会好起来的，将它们驱逐，这一切会如我们所愿。”
牵住钱进烨的手，银色的跳脱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动人。钱进烨低头，握紧陆萧的手。
“好。”
“哎呦少爷, 你总算回来了。客人多的我们忙不过来了！”
一些陆萧不熟悉的面孔在他们面前频繁出现，都是给钱进烨交代一下大致的流程，还有什么异常。
“知道了, 按着原先计划的行动就行。对, 叫他们去那里, 没什么大事不用找我。他？不用在意, 是我的贵客。”
钱进烨干脆利落地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叫陆萧出了一身冷汗。在他之前到处观察的时候，钱进烨居然每次都要面对那么多。
怪不得之前叫钱笙科接管，他脸色那么难看。还没等陆萧反应过来，钱进烨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帖。宴会进行得井井有条。
“忙死了，总是那么不省心。非得搞那么一场宴会。请个亲戚朋友不久好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服了。”
陆萧看着钱进烨骂骂咧咧的模样。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钱家二少爷好大的派头，好刻薄的脾气, 现在看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确实是钱老爷和钱笙科给他留了太多事情, 叫他没办法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倒是一张臭脸，可以帮他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是摊上了陆萧那么一个大麻烦，钱进烨应该是想不到的。
“陆萧别傻站着了，把寿星送出去。”
心思早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钱进烨这一叫陆萧, 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要保证钱小姐的安全。她是一切的变量。
从前他们都想着是把变量消灭, 现在他们想明白了, 应该保护起来。虽然他们不能确定, 怪物形态的钱小姐被抹杀, 现实中作为人类的钱小姐是否还能存活。
不过值得一试，包括钱老爷, 要是钱小姐离开，他就没办法异化，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
有赌的必要。
“明珠院的人在外面等着，叫小厮送她出去吧。”
钱进烨摇摇头，钱小姐身份特殊，必须要他们亲自护送才放心。陆萧表示理解，距离夜幕降临越来越近，耳垂上那颗珍珠也在发烫，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速战速决。
路上总有人客套，陆萧看得出，都是人类。现在的陆萧是所谓白天的怪物，对于他们来说陆萧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客套不了几句就被钱进烨身边的陆萧吓跑，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呵，长了那么个大高个，总算是有点作用了。”
钱进烨揶揄陆萧几句，陆萧都当是夸奖他了。钱小姐安安分分躺在婴儿床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可爱的孩子，真想不到之前的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陆萧看着还有些感慨，他也是好多次看着这个孩子。从加害者到守卫再到现在，要将她送出这个是非之地。
想起来自己作为人类，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同类的安全，有时会给予强大的勇气。
“睡得可真熟，什么都不记得就是好啊。”
陆萧掐了一把钱小姐的脸蛋，钱小姐眉头微皱，嘴巴一咧，看样子是要哭的样子。钱进烨连忙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才叫这个小姑娘安静下来。
“陆萧，你有病吧，这还要逗她一下？”
毕竟算是钱进烨的亲妹妹，就是陆萧也不能随便欺负。钱进烨手上动作轻柔，瞪着陆萧的眼神可谓凶狠，确实是陆萧手贱，没地洗。
陆萧也不是那种随身带糖能哄孩子的人，从前在现世就没什么亲戚朋友，别说是小孩子，连人都不太喜欢。
“没想着小孩子那么细皮嫩肉，哥哥别气。”
虽然不会哄钱小姐，钱进烨还是会哄的。向来是气来得也快，散得也快。陆萧服个软马上就不追究了。给了陆萧一个白眼，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妹妹身上。
确定这姑娘完全睡着了，不会突然惊醒，他们就准备出发。
直接走大门是不可能的，都是宾客和下人。全部认识钱进烨，抱着个寿星乱晃，谁不注意？那孩子怎么可能送得出去。
“哥哥，你们家地宫还能走吗？”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上次还没在那里吃够苦头吗？”
陆萧就是想想，回忆了一下在地宫里的种种，打了个寒噤。算了算了，这还是不用了。那最简单的就是往马厩那边走。
马厩看守的下人不多，就一个人专门看马。通往马厩的路一般也没人走，又窄又小，连下人都不走，要是真有宾客陆萧他们也好解决。
“走，小路。去老地方看看。”
他们在马厩第一次正面对上“它”的力量，这次也从马厩开始，搞明白这个世界的底线在哪里。逻辑的漏洞又在哪里。
马厩，就是一个集合了一切不可思议的地方。像是钱进烨他们那样靠着时空裂缝来回穿梭，躲避“它”的监视，像陆萧那样，靠着它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无疑是无人知晓的突破口。陆萧点点头，不用钱进烨说，他也知道指的是马厩。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马厩是唯一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