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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封凛如此敏锐，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异样，变异象之所以能被杀死，她功不可没。
“但我却没有亲自动手杀它，”方柔也搞不懂自己刚才的想法，茫然地说道:“只要一想到我能轻易毁灭它的神智，我就很抗拒。”
变异象可以死在其他异能者手里，也可以死在封凛手里，但她不想让它死在自己手里。
“为什么呢？”封凛静静地看着她。
“我应该是害怕杀了它之后，我会变成坏人，”方柔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个“坏人”的定义，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坏人，而是一种让她自己无法形容的变化。
“你是害怕自己变成漠视生命的人，”封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很抗拒？”
方柔点头又摇头，“不止这样。”
“那就是你知道它仇视人类的原因，对它下不了手。”
变异象之所以仇视人类，第一是人类曾经恶意惩戒它，第二是它的配偶死在了动物园。
各种原因促使它变成了现在这样。
“或许是这样。”方柔心情很复杂，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圣母，但她更想随着自己的心走，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妖怪。
太过复杂的问题，根本就不适合她思考。
第076章 第七六章 末世生存（完）
两人连夜回到了基地, 忙碌的生活很快让方柔忘记了跟变异象有关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流逝，麦田第二次收割时，已经是秋天了。
方柔站在阳台上，看着基地来来往往的收割机, 有木系异能者的照顾, 作物产量比末世前还要高, 大家都很高兴。
她去楼下摘了些水果，异能小队每天都能从各处带回来物资，其中最多就是种子, 方柔的院子里种满了果蔬，就连屋前屋后也种着各式各样的树，蔬菜水果吃不完，就上交基地换生活物资。
方柔做好午饭，封凛正好从外面回来, 他最近天天开会，变异人类和动植物都在升级, 各地接连爆发动乱, 封凛身为基地领导者需要掌握第一消息, 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吃过饭，封凛去地里帮助收割，方柔则去仓库催发冬天的作物种子。
日子过得很快，基地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变好, 每个人心里有了盼头, 脸上都带着笑容。
想必不需多久, 世界就会恢复和平, 到时候大家又能一点点将末世前的通讯和交通全都重新建设起来。
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封凛说最近海上不太平静。
他从前合作过的朋友周青成如今就在海上巡逻队, 两人联系时，周青成提起海上频频发生动乱，显得心事重重。
“海洋浩瀚危险，他怀疑海中出现了极度危险的变异生物。”
方柔闻言若有所思，别说是末世后，就算是末世前，人类对大海的了解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海中生物数不胜数，就算只有少数变异，在那般物资丰厚的环境下，也能迅速成长为庞然大物。
若是海洋生物不来侵扰人类便罢，可若它们也对人类感兴趣，说不定会进化出超级怪物，最终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存亡。
“上级领导正在召集异能者，前往海域处理已经发现的变异生物。”
封凛看向方柔，“我也在召集之列。”
方柔愣了一下，“你要去吗？”
“嗯，”封凛低声道:“海上的境况已经成了目前最大的困难。”他必须出去执行任务。
“那我呢？”方柔下意识道，“我怎么办？”她还能跟过去吗？
“你暂时先待在基地等我，”封沉默片刻道:“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尽快回来。”
方柔心里不乐意，但她现在并非初涉人间的小妖怪，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妄为，但眼睛还是红了。
她气鼓鼓地瞪着封凛，“你说过以后去哪里都带着我的。”
封凛将她抱到怀里坐下，软声道:“我保证年底就回来。”
方柔还是很难受，张嘴就在封凛手腕上咬了个印子，心里很委屈，“你现在总是很忙，都没时间陪我了。”
她感觉自己这个妖怪很可怜，谈恋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甜蜜。
封凛轻叹一口气，在她发红的眼角轻吻了吻，“是我不好，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会来陪你。”
方方柔轻哼一声，将头埋在他胸口，不肯再说话。
封凛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科研工作者已经在研究种子催生的问题，等他们研究出来，你就可以跟我出去了。”
方柔眼睛微亮，不过又很快黯淡，“那要多久啊？”
“不会太久，”种子催生并非不能攻克的难题，更何况粮食是生死攸关的东西，国家一定会攻克难关，解决所有人的温饱问题。
方柔没说话，不过却在心里祈祷，希望科学家早点研究出来，这样她就不用天天待在基地。
虽然封凛耐心解释了，但方柔还是好几天没理他，不管他怎么讨好，她都不想跟他说话，直至封凛准备启程南下，她才趴在窗边，看他将行李搬上后备箱。
封凛察觉到视线，招手让她下去，方柔撇过头当做没看见，男人大步上楼，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轻声道:“还不能原谅我吗？”
方柔鼓起腮帮子，封凛道:“我马上就出发了。”
方柔觉得他说话真讨厌，圆圆的眼睛用力瞪着他，“我又没不让你走。”
“但你这样我不放心，”看着她故作平静的模样，封凛心疼不已。自从相识，他们就很少分开，她这般让他难以迈开步子。
封凛取出一个木盒子放进她手里，“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谁要是欺负你，不用忍耐，保护好自己。”
方柔看着木盒子，“里面是什么？”
“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方柔眨了眨眼睛，封凛用力抱了她片刻，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引擎声消失后，方柔打开木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把枪，之前她看到白原有枪，一直很羡慕，封凛说回来给她安排，却一直没有给她，她还以为他忘记了呢。
方柔取出枪看了看，发现盒子里还贴着使用方法，再次轻哼了一声。
封凛离开后，方柔的生活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只是每天寂寞了许多，喜欢听海上传来的消息，得知海上有很多鱼类变异，有的甚至还长出腿，上岸袭击人类后，她的心绪便很不平静。
封凛到地方后，给方柔打了个电话，方柔这次没那么生气了，勒令他必须平安回来后，又嘱咐他异能使用过度，可以从后备箱取水果吃。他离开前夜她偷偷给他装了很多自己催生长大的水果。
封凛早就发现了她的行径，嘴角微微勾起来，“好。”
之后两人经常通话，虽然封凛没有明说，但方柔还是了解到海上环境很恶劣，他每次打电话都是在深夜，好像只有这时候才能空闲。
方柔很担心他，久而久之，竟然瘦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渐渐消失，让她眉眼显得越发精致。
白原和徐越见状，提出带她出去玩，方柔叫了几个女人一起去，一行人到湖边采摘野菜，白原和徐越则用网捕鱼，拉上的网里，大多数都是变异的鱼，有的长了四只眼，有的长了好几个脑袋和尾巴，看着就让人反胃。
淡水中的鱼尚且如此，海上的生物又会怎样变异呢？
种下小麦后，天气也渐渐冷了，基地的幸存者们减少了外出的频率，张罗着过年。今年家家有余量，还有上级发下来的各项物资，可以过个丰年。
方柔坐在路炉火边，把橘子烤熟后煮了一壶茶，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想起去年冬天跟封凛一起看烟花的场景。
天真无邪的妖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思念。
她很想封凛立刻出现在身边，和他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过年前，徐越邀请方柔去他们院子里过年，他已经在基地找了女朋友，今年比去年热闹。
方柔摇摇头，“我要留在家里。”
她要等封凛回来。
“那好吧，”徐越看出她心情不佳，便给她送了些家里做的腊肉，“那有什么事，你出来叫我们。”
“嗯。”
除夕夜，方柔简单做好饭，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心想封凛果然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很快回来，过年了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