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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到深夜时分,在这洞窟里唯二的另一个人类酣然入睡之后,她才忽然默默的站起来。
蚁王注意到她的动静,看过来,道:“你决定要向人类那边宣告,朕已经失败这一消息吗。”
“……”宁宁没回话。
“嘁。”蚁王以为她在默认,冷笑一声,表示,“的确,朕已经输过两次,本该承认自己是手下败将的事实,继续不依不挠的要求再战倒显得像在耍无赖。”
虽然它一开始时轻视对手并未付全力,但不可否认,不管基于什么样的前提,它都已经输给过那个盲女这一事实。
只有逃避现实的弱者才会推卸责任、企图将失败归咎于外因,不愿接受自身的失误。
所以,尽管蚁王后来修正了态度,决定要拿出全力以赴的状态与之对弈,不过它不打算寻求任何借口。
而它当初承诺过,只要在智慧方面的比拼上依旧有人类能够取胜,那么它就会承认人类是在奇美拉蚁之上的种族,会离开人类的领土范围。
“呵,不过有一点,你们人类的确是一个充满不定因素的族群,或许是因为朕的身上也有着部分人类的基因,以至于刚才我也忽然产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说到这里,蚁王微妙的顿了顿,“居然会觉得如果朕只是一介人类,没有肩负着其他身份的话,每天和她下棋,即便一直继续下去没有结果,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
“我知道了。”
而宁宁对此依旧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接着没说什么,便走向出口方向,离开了这个巢穴。
从奇美拉蚁的巢穴出来后。
宁宁又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接着,她先是过去与猎人协会那边负责接应的人,把这两天的情况转述后。
想了想,她没有回到巢穴中,而是自行往另一个方向行走,最后离开了NGL地区范围。
接着大约两天半左右,她来到一个郊外的小镇。
虽然她只是遵循某种直觉来到这里,而在此之前她并未到过这个小镇,但却似乎驾轻熟路般,没多久,宁宁站在一间房子前,然后推开了这所房屋的门。
“回来了,事件已经解决了吗?”
只见库洛洛坐在一楼客厅最深处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本书,对于她虽然没有提前联络,但还是找到自己当前所在之处这件事似乎意料之中般,对她的出现没有半点意外。
不过是在听到开门的动静时,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往门口看过来一眼。
而宁宁在听到他的话后摇摇头。
接着想了想,补了句:“因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第161章
注意到少女的情绪除了常见的迷惑外, 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失落,库洛洛稍微有了些许探究之色。
“嗯?怎么了吗?”他问道。
宁宁没说话,在玄关处换完鞋后, 便默默的进屋, 然后在库洛洛旁边坐下。
她先是意简言骇的阐述了一下:“入侵到人类领土的奇美拉蚁女王为了保全它倾力生下的孩子, 因此和我约定, 答应接下来当我们前往黑暗大陆的时候,它会充当黑暗大陆的向导。”
“是吗。”库洛洛闻言, 伸手摸摸她的头,略表示惊喜的表扬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接着, 宁宁就再度陷入沉默,大约是经过一番思考斟酌后,终于酝酿好语句。
她才开始再次开口,继续叙述道:“虽然如果按照我身为人类的立场,应该要解决这一隐患。但或许是融合了人类基因的关系, 原本只有女王一个意志的蚁群,个体也出开始萌生出自我意识,这种变化,对于这个种族或许是一个契机。”
说到这里,宁宁又短暂的默了默。
“尽管会让蚁群意外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即便是我也难以预测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从多样性的角度来看, 给予它们种族在进化的道路上一次选择的机会, 未尝不可, 如果蚁王对人类的态度有所改变,那么放它们一条生路也无妨。”宁宁稍微讲述了一下自身在当时的想法, “我不过是这么认为罢了,后来,蚁王也的确产生出一些变化。”
随后,宁宁便提及到蚁王与她的协议。
虽然她在武力上的确是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了蚁王,但蚁王认为她只是人类中的一个例外,是无法复制的偶然,而大部分人类都无法达到她所在的层次,因此并不承认人类是更加优秀的种族。
所以便提出要求,如果人类这边有人能够在智力方面也胜过它的话,那么它便承认人类这个种族是在奇美拉蚁之上,比奇美拉蚁更为优秀的种族,愿意遵守规则离开人类领土。
事实上的确如蚁王它后来所猜测的那般,宁宁早在它提出具体要求的一刻,就隐约预感到能够在对弈方面击败它的人类是谁。
不过即便如此,后续与小麦的对弈中,蚁王还是有所变化。小麦令它稍微改变了一些原本对于人类的看法。
同时,宁宁也注意到,当时似乎有些东西正在小麦与蚁王他们之间扎根萌芽。
话虽如此,但宁宁对于蚁王在这之后对她所产生的敌意有些不解。
“我只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何它前后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敌意。”
大概是因为……她以往曾经在库洛洛身上也感知到过有点相似的情绪,可是好像又存在差异,不完全相同。
若非要具体去形容描述的话,蚁王后来对她所产生的敌意是以不快与反感为主,这种心情往往是在它对小麦出现好奇和欣赏的情绪时所产生的。
而库洛洛的那份情绪之中的不快虽然并非是针对她,但是偶尔会在微妙的不虞之中,会夹杂着仿佛想要将人吞噬破坏的欲望。
所以才令她感到有些在意。
在叙述完这几天在蚁巢中所见的事情后,宁宁便向库洛洛投以询问的视线。
库洛洛听她大致一描述,马上就瞬间了然。
“……”不过他没有立即点明,只是指出道,“它在嫉妒你吧。”
“?”宁宁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疑惑。
“我想,它大概是对那名在棋艺上胜过它,并在后续对弈中也能够一直和它相持不下的少女产生了好感。”库洛洛表示。
宁宁闻言,稍稍思考了一下后,大概明白了,但如此一来,反而感到愈发奇怪。
她道:“虽然我与小麦作为友人的确比较熟稔,但我们并无暧昧的特殊关系,为何它仍然会介意?”
看见她依旧困惑的模样,库洛洛幽深的眼中目光好像微妙的闪了闪,似乎有些晦涩不明的情愫在眼底涌动着。
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是一个引导她认知到所谓的“爱”与其他感情之间差异的机会。
“因为爱是具有排他性。”几乎转瞬之间,他心中便已有了打算。
当然,这个“爱”纯粹是他个人所诠释的“爱”。
然后库洛洛便向她解释道:“虽说它还没认清自己的这份心情,但想要完全占有所爱之人的目光,成为对方心中唯一的存在,这是每个爱人者都会有的心态。”
宁宁恍然大悟般,紧接着,她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般,继续询问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有时候心情会变得沉抑,好像不高兴,也是出于这种排他性吗?”
库洛洛对此十分坦诚并且面不改色的回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唔……的确,我承认有时候我会因为外人对你的一些心思而感到不愉快,尤其是即便打上了标记,也依旧还是阻挡不了个别人的窥探,所以我偶尔会有想将你收藏起来,独自欣赏的念头。”
他没有半点心虚的对宁宁承认道。
“……”宁宁知道他所言非假。
但不知为何,她隐隐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因为她没有这种负面情绪,所以想了想,发现没有头绪。
于是,她又转念一想,尝试将自身代入到类似的场景中。
试图假设了一下,如果是库洛洛与某个异性有比较亲近的接触……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不管那个异性是她认识亦或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她好像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和太大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在她上辈子的时候,过去不管是武家还是公家的男性,除了妻子之外还有其他情人的情况太过普遍,所以在她看来即便丈夫要与其他女性来往是理所当然的事,自然也就没什么额外的情绪。
想到这里,宁宁便开口道:“如果你……”
不过她话音刚起,库洛洛便直接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微笑着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些话说开就要伤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