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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尚书宅中喜添丁2(1 / 2)

柳尚书一边招呼童仆上茶,一边请道士入座:“仙长原是吾皇都请不动的高士,每有国事疑难,都要亲自起驾入山中问策,如今光临蔽宅,下官三生有幸。不敢瞒仙长,此子落地之后,三刻不哭,医官断言已是死胎,刚要盛殓,却又苏醒,足见仙长所至,福泽荫世,下官感念铭恩,没齿不忘。”

道士捋了捋三寸胡须,笑着说道:“令公子吉人天相,贫僧岂敢僭承尚书大人谬赞。贫僧路过于此,久知柳尚书乃南虞第一栋梁,特来拜访,恰逢府中弄璋之喜,贫僧虽久遁红尘,此番再入市井,理该不能免俗。只是愧于身无分文,乞请为令公子合取八字,聊当致意。”

柳尚书听说后,面露喜色,离席下拜说:“仙长赐名,犬子幸甚!”

于是,吩咐童仆重新设了一张几案,殷勤请道士入座,道士拈着手指,微微皱起眉头,把那天干地支并吉时凶岁早已在心中排算个通透,说道:“此子覆土而生,不合当世,当适隐逸,偏居田园。贫僧僭越,命名为庄,字耕舆,不知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柳尚书再拜,让童仆奉上黄金百两,说道:“下官膝下现有四子,名为鑫、杲、泰、荧,仙长赐犬子名‘庄’,正合五行,其意甚祥。寥寥百金,权当薄酬,还请笑纳。”

道士再三推辞,柳尚书只是强送,说道:“仙长为犬子赐名,若是分文不取,则是贱名,下官惶恐。”

道士见推不过,就拿起桌上裁纸刀,剖向那枚百两金砖,却似切豆腐一般干脆利落,霎时剖出六页金箔,收在袖里,道声“贪财”,稽首而去,柳尚书要留下用饭,终于强拗不得。

柳杲年纪稍长,趴在窗外看了个仔细,见老道士走了,才敢跑进屋子里,拿起裁纸刀,自言自语说:“原来爹爹还藏有这么一把剖金利器。”信手对着金砖剖去,那裁纸刀本身刃薄,柳杲从小跟随柳尚书习武,手劲又大,只听一声脆响,裁纸刀被折成两半,柳杲吓了一跳:“那老道士是怎么做到的?”

柳尚书狠狠瞪了柳杲一眼,未及答话,有中官在门口口呼宣旨,柳尚书急忙整了衣冠,搬出香案,跪倒在庭院里,中官直直走到案后站住,拉长声音道:“吾皇口谕,令司礼尚书柳元让即刻入宫议事,不得有误。”

柳尚书谢了恩,对中官拱手行礼说:“公公容下官换了朝服,再随拜阙。”

公公抱了拂尘,低头躬身还了一礼,尖声说:“于礼该然,柳大人自便。”

柳元让去了卧室,换了朝服,从柜子里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揣在袖子里,重新来到院子,一把扯住中官:“吾皇急召,下官忐忑,恳请公公赐教一二,也好让下官于廷对之时,先有番腹筹。”

说话间,那锭银子就滚入了中官袖里,中官觉得袖襟忽然变重了许多,暗地缩手一触,摸得分量,不由得喜笑颜开,两只眼睛扫了扫,两个小太监就识趣的转过头去,中官贴上耳朵,低声说道:“句容山来报,国师昨夜涅槃,吾皇叫柳大人过去,是会同礼部商定谥号之事。”

柳元让顿时如同腊月里被一盆冷水浇到了脑门上,一个不稳,坐倒在庭院之中,中官赶紧搀扶:“柳大人,您没事吧?”

柳元让倒吸了几口凉气,说道:“近日偶感小恙,医生给下官配了药,嘱咐按时服用,今日这是忘了服药了,故而引发病症,导致恍惚。”

中官说道:“既然如此,柳大人服药再去,免得御前失仪,让吾皇怪罪。” 柳元让谢过中官,来到内宅,赶紧招呼夫人,唤四个儿子围在床榻之前,先流下两行泪来,说道:“我常听人说,白日见鬼,命不久矣。今天我见国师来此,为庄儿取名,本来欢喜,却听宫里来的人说,国师已经在昨晚就死了,我这正是活见鬼了。想来我祸劫将至,难以避过,此去宫中,若有个好歹,必将殃及家人,好在外人不知我家添丁,我寻思着柳家到底要保住一股骨血,我留下书信,嘱咐徐军医夫妇,在我出门之后,立即将庄儿带走避祸,投我一位故人处寄养,你们要做好准备,万一羽林卫拿问,都推在我身上,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