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生收尸工1（2 / 2）

齐旦轻轻跺了跺脚，感受着腿部肌肉的力量，只是【驿行】一阶就有令人脱胎换骨的速度，以后也应当能找个好差事！

“你回去吧……”宁丰年哑着嗓子，说出的话都有些支离破碎，“没事儿……‘尸毒’两个字听着吓人，也不过是让人产生幻觉……我歇歇就好……”

齐旦等了一会儿，看他确实只是精神不济的模样，这才放心离开。

等他一走，宁丰年眼睛渐渐睁开一条缝隙。

烛火光晕绽开，在他眼中逐渐扭曲变形，原本充斥着大半房间的暖意瞬间变得阴冷潮湿。

光芒团团聚集，快速流动闪烁，而后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身影，俯视般盯着躺在沙发上的他。

“……嗒嗒嗒……”

“……咚咚咚……”

“……哐哐哐……”

霎时间，像是得到命令般，整个房间的东西同时开始震颤，墙壁上的挂历手表……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身侧的风扇柜子……像是有了生命般开始变换身形。

宁丰年极力平复内心的恐惧，随即调整呼吸闭紧双眼，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直到‘嘭’地一声，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所有跳动的物件齐齐静止，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片寂静间，卫生间的门却无风自动，吱呀开闭，并伴随着脚步声和呼吸声……像是真有人走上前来凑近沙发仔细瞧他……

他终于认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一遍两遍……五遍十遍……

直到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动静，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夜半三更，经受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如今才稍显放松。

眉宇轻动，眼睛慢慢睁开，原以为平息的尸毒幻觉骤然引发。

烛火织就的阴郁幻影如妖如鬼，狰狞着扑来，随着嘶哑的低吼，沙发上的人再也扛不住瞬间晕死过去。

梦中，漆黑一片，好像在回应他的疑惑，周围逐渐升腾起银白色的碎光，星星点点，像萤火虫，一簇又一簇，碎光粒粒，粘连在一起后又倏地炸开。

像一场酣畅淋漓的焰火，又仿佛揉碎后飘飞的浮尘。

宁丰年恍然发现自己正站在焰火正中，四散的碎光快速朝他汇拢，像是吸水的海绵，不知饥渴地吮吸着周围的星火银光……

……

“早啊……吃了吗……”

“早！吃了吃了！上班呢……”

“豆腐脑……甜的辣的任你选呐……来一碗不……”

“卖报卖报……一区坟场十周年纪念报！当年执法部九组全体人员自杀解密……”

“……磨剪子来，戗菜刀……”

清晨熟悉且喧闹的声音开启了新的一天。

躺倒在沙发上的人紧闭着眼久久不敢睁开。

直到日头越升越高，明晃晃的光将他从阴暗冷寂的状态下解离，这才悠悠睁眼。

放在身侧柜子上的蜡烛早已经滴淌成一堆形状奇怪的固态蜡油。

左右环视，椅子上的帽子依旧是帽子，没有变成长满尖牙满屋乱飞的怪物。

摆在身侧的电扇也安安稳稳待在原地，没有变成闪着寒光切割人体的刀锯……

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了！

宁丰年捂着发胀的脑袋慢慢起身，突然看到墙上的东西，一股莫名的恐慌感瞬间袭来。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墙上应该有五本挂历！是原主当初做生意失败留下的旧货！

可如今，却只剩下四本！

他后退了一步，呼吸急促，神色中带着难以理解的茫然，想起昨晚的声音，脚步声……呼吸声……原本放置挂历的地方只剩下一枚老旧的钉子，此刻比张大姐家那条街霸狗更让他害怕。

“幻觉？梦里？尸毒还没解……还是说我记错了……又或是……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