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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悦诚服834(2 / 2)

汪新赶忙从一边拿过黑的的皮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沓笔录用纸,给抓到的这个小偷做着笔录。此时他彻底的服气了,因为叶晨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提前就已经预知了小偷身上可能有镊子这样的作案工具,这一切在汪新看来,实在是太过神奇。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汪新做完了笔录,把小偷的双手铐在了餐车固定餐桌的桌子腿上。寻找了一圈儿叶晨,发现他正陪着马魁一边喝茶,一边遥望窗外的风景。

汪新遇到比自己强的,从来都是不耻下问,不过马魁是个例外,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胡队给自己派来的这个师父,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敌意,时不时的就挖苦讽刺自己,这让汪新觉着非常不舒服。

而叶晨就不同了,从他第一天来到铁路职工大院儿,汪新就热情的招待了他,两人的关系不能说有多铁,可彼此之间绝对还过得去。汪新凑到了叶晨跟前,然后说道:

“师兄,我想虚心的跟你请教一下子,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贼的。”

马魁打量了一眼汪新,如果他问自己,马魁绝对会第一时间就给他撅回去,因为这小子身上骄横气太重。可是他问的是叶晨,马魁就不好干涉了。不过马魁还是哂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服软服的挺快啊,不是还要跟叶晨比划比划,决出师兄的归属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你不是警校的高材生吗?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就把你给难住了?”

汪新撇了眼马魁,觉得这老家伙嘴是真欠啊,也没问你,怎么哪儿都有你呢?不过他看的出来,叶晨貌似对马魁这个师父很尊重,所以也没选择跟他呛声,而是笑着说道:

“这不是达者为先吗?师兄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我出色,这我必须要承认,孔老二不是还说过吗,三人行必有我师,算了,我跟你说这干什么?你没文化,又听不懂!”

马魁的腮帮子抽搐了几下,如果这不是一起工作的熟人,就凭他这没大没小,让自己在外面碰到了,绝对大耳雷子抽过去了,实在是太得瑟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记忆中汪永革那怂货好像不是这性格啊,他这是随了谁?!

叶晨淡然一笑,看了眼汪新,轻呷了一口茶水,然后说道:

“俗话说干啥吆喝啥,咱们做公安的在以前就属于听差办案的,既然是办案子,就要熟悉这些犯罪分子。就好像这火车上蹬大轮的贼偷,其实他们也算是三百六十行其中之一,自古有之。

三百六十行,都属工,农,商,学,兵之所属,也就是咱们常说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除去这五大属,剩下的便是这偏门了,也就是被称为“旁门左道”的“外八门”。这所谓的外八门,就是民间常说的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贼偷正是其中之一。

在以前干这个行当的,都有师父,很少自学成才。而且他们普遍心理素质强大,动手的时候一走一过,你的钱就进他口袋了,眨眼的工夫,钱包就会转手到同伙的手里,根本就不可能被你给拿赃,像咱们今天拿住的,完全就是个小毛贼。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刚才那家伙把贼偷的所有忌讳都给犯了。首先是跑单帮作案,这完全是听天由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咱们给按住。

再就是手法太潮,以前的小偷没有玩镊子的,因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顶天用个抹子也就是方孔铜钱磨的刀片当作是辅助工具,像是这种玩镊子的,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

而且正儿八经的老荣,是不会等到你把他给抓住了,从他身上搜到盗窃所得的,钱早就不知道转过几手,完成洗皮子的全过程,进到领头的人兜里去了。”

马魁本身就是个反扒高手,在铁道线摸爬滚打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叶晨说得没错,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欣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实在是乐于钻研,居然连这种陈年旧事都能够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

至于汪新则是完全呆住了,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这个小毛贼,自己都还束手无策呢,更不用说叶晨口中的那些个老贼了。这让一贯活泼的他,变得有些沉默。

火车回到宁阳,师徒三人将扒手押送到所里,在马队那里签了拘留票子,把人直接扭送到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虽说他总共的盗窃金额不大,够不上判刑的标准,可是完全可以给他签教养票子,只不过要批教养票子,得把卷宗送到市局,一来一回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眼下就让他先去看守所体验一下生活吧,左右都会算他刑期。

汪新下了班回到家里,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定定的发呆。在列车上抓贼的这一幕,时不时的在他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似的,一遍接着一遍播个不停。

汪永革在厨房好一顿忙活,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然后对着汪新的屋内大声招呼道:

“发什么呆呢?洗手了吗?赶紧的,准备开饭了!”

知子莫若父,自己养的儿子从小是什么性格,汪永革心里最清楚。汪新从小就跟他大马猴似的,活跃的不行,鲜少见他有沉默的时候,不用问都知道他这是遇上事儿了。

汪永革等到儿子洗漱完,上了桌,拿过了一个两掺的馒头,咬了一口,然后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这阵子跟你师父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汪新撇了撇嘴,吸溜了一口棒子面粥,然后说道:

“我觉着我师兄叶晨都比他强,那个姓马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真论起破案来,叶晨不比他差。只不过他刚进铁路派出所,资格没有老马老罢了,要我说我就算是跟师兄学,都能稳超老马!”

汪永革的眉毛挑了一下,儿子的心高气傲他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很少服过谁,就连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平日里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导致他脾气大到没边。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对某人这么推崇。

汪永革夹了一筷子榨菜炒肉丝,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和叶晨般大般,以你的性格叫他一声师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说说吧,在火车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老马我了解,我在车上当列车长的时候,他就是出了名的反扒高手了,破案相当有一套,他怎么就这么让你看不上了?”

汪新眉飞色舞的对着老爸一通比划,把车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成绩第一,以为到了单位也会出类拔萃。真接触到案子,才发现这其中的门道多了,真就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一个跟我一起分到铁路派出所的同事,我们的起点一样,结果他却懂得比我要多的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我也会加倍努力的,既然选择干了这一行,自然是要把工作干好!”

儿子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汪永革这个当爹的自然是最开心的,他对着汪新说道:

“你这想法很好,以后没事儿休息的时候,多跟叶晨走动走动。不是有这么句话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空就叫他来家里吃饭,他自己一个人开伙费事儿,咱家不差他一双筷子!”

汪新点了点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着老爸问道:

“爸,按理说你跟老马这么熟,他不给我开小灶也就罢了,怎么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呢?我也没招他啊,你跟老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汪永革脸上的笑容一僵,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整天想东想西的,心思不往正地方用。我俩之间能有啥过节啊?这都十年没见了。你就别瞎琢磨了,以后多听师父的话,既然叫了叶晨师兄,就跟在人家后头多学点本事。”

汪新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拿起干粮正要吃的工夫,家门口突然传来了母鸡“咯咯咯”的叫声,爷俩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谁知道下一刻,老母鸡突然扑腾着翅膀飞上了桌,给爷俩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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