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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放下与放不下(1 / 2)

  分明是歪理邪说,方星白却辩不过他,只哼了一声,师兄笑笑:“你心中放不下,哪怕倒将过来,日日不发一言也是一样,师父说你是性情中人,不适合入空门,趁早收拾了行李,和你那...小伙伴儿下山去吧。”

  “我不!”方星白听不得这事儿,一下急了,“我怎么放不下了,我不爱搭理他是烦他,你们不是老谈什么无我无相么,在我看来他是故人也好,和尚也罢,我根本没瞧在眼里,无异于土鸡瓦狗,牛粪一坨,我跟一坨牛粪有什么好讲的!?”

  胖师兄不和他争:“师父说了,你转不过弯儿来,愿意在这继续住,那也由得你。”

  方星白怅然在树荫下吹了会儿凉风,到了开饭的点儿,沈露排在队尾和一众僧人鱼贯而过,方星白从山石上跳下来,盯着地上倒反过来的沈字。

  十年...往短了说,五年吧,在沈露不辞而别的头五年,是方星白最转不过弯的时候,三天两头去派出所纠缠,报失踪、报家人绑架,去报纸上发寻人启事,大年夜在沈家附近埋伏,不相信大过年的沈家不团聚,不信逮不着这个负心人——一连逮了三个春节。

  怎么会有人能那么狠心弃他而去,他找大夫问过了,那个病又死不了,甚至找人筹措一下渡过难关,他不靠别人也治得起。

  可那个人就是杳无音讯,沈宅大红灯笼高高挂,沈露的大哥二哥结了婚,门口车停好几辆,唯独不见小儿子回家,方星白甚至怀疑过沈露是不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不来找他?

  第四年春节沈家别墅没人,拦住给沈家做饭的阿姨打听,说是去哪国滑雪去了,他既没技术手段也没特殊渠道,不知道人去的哪儿。

  到了第五个年头儿,执拗如他也差不多死心了,除夕那天去沈宅门外看了看,依旧是张灯结彩,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方星白在墙外看了一场绚烂的烟花,之后就再没去过。

  再后面的五年,方星白过的一言难尽,沉沦在他无人问津的话本里,在评论区和读者斗嘴,微薄的稿费发了便拿来买酒,把自己灌的半醉不醉,击缶而歌,游戏人生。

  人不是电视里镜头一切就到了十年后的剧中人,在悬崖边儿等谁十六年,头发白了还守着个什么约,甚至三生三世,投了胎转了世还能再有一段儿孽缘。

  周巅有时看不过去,劝他把人忘了走出去过过新的生活,方星白拎着酒瓶子对瓶吹,说自己早忘了,喜欢现在这样是自己乐意,和别人无关。

  有时候方星白觉得自己是真忘了,除了毕业时的集体照,他手里只有一张和沈露的合影,是高中毕业那年,周巅张罗去骑自行车,他、周巅、沈露还有女文委一起照的,那天骑车时沈露挠他的痒痒肉,俩人摔了个大马趴。

  沈露摔伤了手,拍照时被方星白抓着,像是不情不愿的被胁迫,周巅想挨女文委近点儿,像个偷瓜的贼,用的是周巅那时候的新手机,诺基亚挺漂亮的一款滑盖儿,像素30万,那会儿还挺先进的,拍照不觉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