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65（2 / 2）

方证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幽幽叹气道：“仙施主如此修为，为何要行如此之事，将朝廷牵扯到这江湖儿女的恩怨之中？”

林扬认真端详了他一会儿之后，摇摇头道：“没想到方证大师如此精研禅法，却依然看不得开，拘泥于相。”

“施主此言，何如？”

林扬没有理会嵩山脚下正在叫嚣的一众江湖儿女，转过身背着一只手，用右手指点着嵩山之外围过来的许多百姓：“江湖，朝堂，其中区别又有几何？无论是江湖儿女，还是朝堂高官，其根基都是出自这熙熙天下百姓，离开了百姓，何处有江湖，哪里有朝堂？”

“或许曾经的江湖对于民间百姓是一种从腐化官员手中拯救的保护者，可是我在华山上观摩之中，却只看到了江湖人对于平民百姓的欺压，他们强取豪夺而自称为爽快豪杰，包庇恶人而自称为有情有义，牵连无辜而自称为快意恩仇……”

说到这里，他之前指点江山的手指并拢，紧紧握成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或许十分困难，可哪怕没有郭大侠那般的侠义精神，却不应该对百姓平民举起屠刀。这些时日来，我看到的并不是一群好爽快意的江湖儿女，只看到一群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臭虫！”

林扬说的这些话，并非是故作高尚，而是他的真情实感。

经历过灵气复苏之后被魔虫与死物驱逐到保护区的那段岁月，目睹过人类的数量从七十多亿缩水到如今保护区中一亿出头，他以及那个时代的人最为痛恨的，就是对同族出手——这也是当初那个年轻人对他出手之后他会如此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更是因为他的行为触及到了自己甚至说大多数人的逆鳞。

也正是因此，他才敢笃定那年轻人即便身份再大，宝灵阁也不会帮助于他，自己也不会受到责难——这是那个时代全人类的共情。

他来之前还对此行抱有很大的期待，憧憬这里有郭靖的为国为民，希望这里有乔峰的大义凛然。

然而他所见的江湖，却是一片流血漂橹的终生惨剧。

事实上一切从《笑傲江湖》中便能窥得一二，令狐冲结交的都是什么人？淫贼、马贼、小混混、魔教恶人，然而这样一个几乎友人没有一个好人的角色，却被整个江湖认为是有情有义的大侠。其余人中也没有几个好人，岳不群、左冷禅等人争权夺利，少林高僧坐视弟子死亡却饶过行恶之人，所谓的江湖儿女，一个个似乎都未从郭靖乔峰那里继承到丝毫的侠义精神。

也正是因此，林扬才会毫无芥蒂地帮助林平之。

方证大师呆呆地看了林扬许久，才缓缓摇头。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劝说的了林扬，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但是又仿佛隔着一层窗户纸，不能真切的看到。

他知道，如果自己的实力依旧，能够堪破这层窗户纸，一定能证得一个明悟，实力突飞猛进。

不过武功被废已成定数，他也没有过多的纠结，爽快地拿出了一个玉盒，毫无不舍之情地递给了林扬，淡淡一笑：“这是老衲原本准备给左掌门的贺礼，方才本打算以此物换取此地之人的离开，只是如今看来，如此行径恐怕玷污了仙施主的一腔赤诚热血。只是宝物配英雄，仙施主之人，当得此物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