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38（1 / 2）

周杨虽然在这个世界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可上一世，已经有着三十年的经历了。听她说话感到有些幼稚，却也很真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觉得董卓的军队怎么样？”

那少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啊，一上马背我就开始害怕，什么都不知道了。”又说道：“那你觉得呢？”

周杨笑道：“董卓的军队至少比袁术的要厉害些。但是否堪用，可不是看阵势齐不齐，要看人心齐不齐才行。”

“那洛阳城内人心齐不齐呢？”少女刚问出这句话，又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她年纪很轻，也知道这句话的答案。

周杨说道：“令尊若寻不见你，一定很着急吧？”

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爹自从开始写史书，经常好多天都不理别人，我也是摸透了规律才跑出来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奋笔疾书呢。”

周杨微微一笑，说道：“蔡先生还真专注。”

那少女原本还在整理头发，一听这话，手里一松，头发散乱了开来。发出一声惊叫，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杨对这段历史也略有了解：当初董卓占了洛阳城后，在当地的“知识分子”中最大的一个合作者就是蔡邕，是因为蔡邕在写国史，他一直想和司马迁、班固一样，成为第二个历史大家。董卓就希望通过结好蔡邕的方式，让他在历史里把自己的形象美化一下。因此对蔡邕特别优待，不但是物质上的优厚，还有精神上的尊重。蔡邕也感念其恩德，和董卓走的很近。后来董卓被扳倒，整个洛阳城从朝至野欢呼雀跃，朝廷里只有蔡邕一个人去凭吊董卓。被王允打入牢中，王允后来听说蔡邕在牢里还想写历史，于是将蔡邕处死，因为失败者是没有写历史的资格的。蔡家从此衰落，后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又被匈奴掳走，过着悲惨的生活。

周杨道：“姑娘莫要吃惊，我是凭你刚才所说推断而来。肯和董相国合作的著名文士，也就只有令尊蔡邕蔡先生了吧。”

那少女垂头不语。

周杨说道：“其实我还挺敬佩令尊的。”

那少女忽然抬起头来，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真的吗，为什么？”

周杨叹道：“令尊现今和董卓合作，众人若以为那是趋炎附势，那就错了。一定是董卓身上也有一些事情，让令尊欣赏或感动，因此二人才能共事。我相信，若是有一天董相国真的倒了，令尊也仍旧会感念其知遇之恩的。”

这话倒不仅仅是周杨在安慰少女，实际上周杨确实很欣赏蔡邕。董卓是个残暴的统治者这没错，如果蔡邕一开始和他合作，后来董卓倒了却反过来踩上一脚。那确实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可竟然在全天下都为董卓暴死而欣喜的时候，蔡邕能为董卓落泪。还因此而死。

如鲁迅所说，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蔡邕在那时，算是敢抚哭董卓的吊客，周杨也不禁为其精神而感佩。

那少女听了之后，十分开心，说道：“我爹爹要是知道有人能理解他，不知道该有多高兴……”说到这，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又打了个喷嚏。

周杨打眼看去，只见她浑身的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之上，在风一吹之下，她不住地抖动着。脸白的有些不正常，嘴唇更是成了青色。显然是料峭的春寒之下让她浸湿的身体有些难以承受。 周杨忙道：“蔡姑娘，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咱找个地方避避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