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75(1 / 2)
城内舞姬步摇生花,城外饥民易子而食。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指得是任何能吃的。
枯树是世界唯一的点缀,浮土便是世界仅有的画面,而斑斑血迹则像是画手不经意间意外留下的粗鄙证据。
不论是前不久战争发动的粮草调集,还是新兴传播的恐怖瘟疫,亦或者是日常山匪强盗的每日工作打卡。
大夏子民,活着的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麻木!
只需一两碎银,你可享受深爱的夫妻在现场的人伦表演!
只需一两碎银,你可观看兄友弟恭的家庭进行生死搏杀!
只需一两碎银,你可品尝未出阁稚女少男腰间滑嫩鲜肉!
一两碎银等于几枚铜钱……
等于进城的机会……
等于活着的未来!
是的,城内城外,人间与炼狱,泾渭分明!
阿饼,城墙小士,因出生家中获得一块饼,被称为阿饼。
正如他父亲当初获得的那块饼一般,阿饼也是同样设计杀死了之前的城墙士兵,才走出了属于饥民不一样的道路。
什伍长目睹了全过程,可是城墙没有少人,再加上前者的身份也是存疑,索性……
阿饼是个当兵的料子,那天生的兵油子性格,让他在这里混得格外轻松,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会……可能像是沈氏家族传承的七窍玲珑心那般,阿饼身上也会有些罕见的血脉传承?
当其他小士准备拦下朱老太医那木驴板车时,阿饼望向车床板,那在城外见识过无数次的青黑尸体,心底徒生一种没来由的忌惮,像极了耗子遇见猫,像极了他杀人时遇见了百夫长。
所以他动了。
他的话,有人还是很听的。
因为他们没有竞争——谁也不会有什伍长有钱,谁也不会有外面饥民更加丧心病狂。
所谓钱?权?
都不如一则玩笑让人趋之若狂。
他们也麻木了。
朱老面容素槁,是将死之貌。
他牵着一匹黄驴子,驴子拉着一辆拼凑起来粗制的板车,车上躺着一个人,被厕草草草掩盖,散发着阵阵尸臭与鲜血腥味。
“出城?”阿饼问道。
“是。”朱老的山羊目死死盯着面前道路不平留下的土坑。
阿饼张了张嘴想要继续打听什么,可是同事们隐秘地后撤动作也是在反问他——老人、尸体、气味,难道这些东西的恶寒还不足以让他打消了他那可笑的疑惑吗?
放行了,朱老消失在荒原上,隐约与远处枯树身影重叠。
渐行渐远。
随着朱老离开的,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极域卫,以及他们放在每名小士肩头上的长阙。
——往往的幸运,也仅只是幸运罢了。
朱老牵驴,驴引车,车载尸。
一人、一兽、一尸,七拐八拐,来到一栋还冒着炊烟的村落。
有药草香。
村落甚至还有妇人。
为首的妇人见到朱老,仿佛是没注意到对方眉宇间的将死之貌,反而是把目光瞥向板车……
注意到只有尸体后,面色立刻歇斯底里起来!
“食物呢?!食物呢?!”
妇人的询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癫狂地掀开草席,仔细翻找着板车的上上下下,丝毫没有因为尸体近在眼前而感到丝毫不适,同时她也没有保有对尸体的那一丝丝的尊重与敬畏之心! 哪怕躺在板车上,是曾经在她后面一口一句师母叫得分外亲切的青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