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我有一剑镇诸神
导航
开灯
护眼
字体:

第180章 可是真小人不为伪君子180(1 / 2)

邱高缪淡淡一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宋客里,他扬了扬棋壶里的黑子说道:”十九道?可我下的是十七道啊。”

棋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哗啦作响,宋客里紧紧盯着棋局,缓缓出了口气,果然如此,十九道棋盘之上,邱高缪的黑子其实一直都在十七道纵横之间,看似格局极小,实则已经强势压迫的宋客里恨不得在划出第二十一道,做为纵身。

邱高缪将一颗颗黑子捡起放回壶中,见着宋客里没在说话接着说道:”从一开始你推演的方向就错了,你着眼于大局这自然是对的,但你却错在没有好好推敲人心。”

宋客里叹了声气,也将一颗颗白子收入棋壶,诚恳说道:”还请先生解惑。”

邱高缪率先将棋子收入棋壶,捋了捋胡须笑道:”世人常说人生如棋,其实啊错了!这人间可比这棋盘大多了,这人心可比这棋局凶险诡谲狡诈多了,棋局上尚且可落子在悔,又或者投子认输大不了重来,更没品的或许就像我这把直接毁棋了。”

邱高缪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可人活一场不容易,更没有重来一说,往往一个大意就满盘皆输,特别像你这种聪明人最是忌讳胸有成竹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

邱高缪不露声色问道:”你知道如果把你换成圣光他会如何?”

宋客里撇了撇嘴耸了耸肩。

邱高缪也不知为何哈哈哈大笑,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接过宋客里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道:”他圣光肯定会在落座前思量片刻,推敲出个所以然,然后嘴里不停地碎碎叨叨些家常,然后反复推敲的最后落子第七十二手的时候,拿出一壶好酒说一句邱先生当真国手,甩了国子监那些老东西十条街.......”

邱高缪说道:”这小子啊,不如你宋客里一般是人间璞玉,倒是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剑心,虽然生性多疑,但好在最是擅长推敲人心,所以往往有时候谨小慎微之下倒还真能帮他逃出一个个死劫。”

邱高缪又指了宋客里说道:”倒是你虽是人间璞玉,心无杂物大道可期,慧根深种擅长举一反三,推演人间变化,但是也是最容易忽视一些细枝末节上的重点,所以往往看似前路坦荡却最是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要知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可是古人言不欺我我!”

宋客里起身行稽首道:”先生教我。”

邱高缪伸手往下按了按笑呵呵道:”领你进糜山是场交易是其次,更多的自然老夫欣赏你的聪慧,不愿你这颗种子蒙尘,你与圣光,圣光与你其实都是人间聪明矜世之人,人间难得,可惜你们彼此身份互相纠缠,因果不断,没有成为生死大敌皆是你们二人幸事,老夫更不敢苛求你们二人互相为镜,人心叵测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心思一动互相算计到时候你们翅膀硬了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说道这邱高缪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夫只希望将来无论如何,你们可以各自退一步,若是将来有人以圣光做局为你设下叩心局,还希望将来的宋夫子可以三思而行。”

宋客里看着邱高缪难得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为何不与他圣光说这些。”

邱高缪看见宋客里有如此心境变化反而心中不安反倒减轻了些解释道:”出剑难停,戾气冲天,剑气纵横。翻书不停,浩然正气游荡天地,清风徐徐。有些事该他去做结下因果他就得去抗,有些事该你去说,受了委屈就得忍着。他圣光有剑心作为心中关隘他能做真小人,但是你宋客里心如璞玉却做不得伪君子。”

宋客里说道:”邱先生是在苛求我?”

邱高缪摆了摆手:”老夫是在求你。”宋客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邱高缪打断,有些话不该说,为时尚早。

邱高缪有些黯然神伤说道:”老夫希望你,将来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杀一些别人认为不该杀的人,背一些不该背的骂名。”

宋客里灿烂一笑,这次并未被邱高缪拦下,他说道:”尽力而为。”

邱高缪点了点头,告诫宋客里早些休息,自己并下山去。

摘云峰山脚下,三岁贯随便找了块青石躺下,火红的袈裟铺在青石之上好似鲜血流淌而下极为诡异,他嘴里叼着野草盯着星空,时不时挠了挠铁青的光头心里头默念着”三百五十颗,三百五十一颗......”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上山拜访邱高缪,于是想着数数星星,视线所及,装在眼帘的所有星星最后如果是单数他就上山,是双数他就回去,结果刚数道三百七十一颗的时候,他陡然警醒,起身望向山道,邱高缪正笑呵呵的走下山。

邱高缪一身老书生老学究的打扮,常年都是一件长衫,圣光曾笑问他是否也是儒家学子,邱高缪却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说儒家学问一直很大,如今架子也大是个会认字读书的就得是儒家学子,还说如今的学子都被带坏了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而是为了儒家而读书......

邱高缪走到三岁身边,三岁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先前理好的场面话客套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要端端正正坐在青石上。

不成想邱高缪一开口并惊的三岁贯跳了起来急忙向捂住邱高缪的嘴。

“晚辈邱高缪见过前辈。”

三岁贯名为三岁,自然不止三岁,千岁有余,只是因为转世成人有些事早已遗忘在时间长河之中,虽然他只有三岁模样但是心性,脾性相对于一些成人都要老成,但唯独在涉及圣光一事上往往都会自蔽双眼显得有些孩子气。

三岁捂住邱高缪的嘴,四处张望身旁隔墙有耳,他小声呢喃道:”你可是我家先生的先生,你在胡说八道,小子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邱高缪笑着点了点头,三岁贯这才心有余悸的收手做会青石之上。

三岁贯也作罢干脆忘了之前那些道谢的场面话,难得掏心窝子和邱高缪谈起了心。

树人邱高缪,这颗为糜山挡过风雨的老人总是让人容易亲近。

就像春日里的初雨,夏日里的甘泉,秋日里的歇脚石,冬日里的暖阳......

三岁贯垂着头,顽劣的将火红袈裟覆在头上低着头怂着肩开口说道:”有些事我都忘了,被谁握过,杀过多少人,为什么杀他们我都忘了,有些没忘的也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以前还想想,现在都不想了,忘了也好反正我现在也不仅仅单纯的是柄剑。”

邱高缪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隔着袈裟摸了摸三四的脑袋,三岁也没反感,任由邱高缪从头摸到后背,难得想跟人说说心里话,摸就摸吧,先生说了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欠谁的,有些情最好当场还了日子拖久了掰扯不清也就算了到时候还容易被人戴上个忘恩负义的帽子。

三岁继续说道:”先生说做人就得有梦想,然后不断追逐梦想,直到有天追到了就换一个更好更高的梦继续去追,或许功夫不负有心人由追到了那就继续换下一个梦去追,或者穷极一生都没办法完成梦想了也别气馁,梦想只是让人有个念想,知道每天要干嘛活的充实一点,不会整天碌碌无为,无所事事。”

邱高缪揭开火红袈裟,三岁贯仰着头正好和邱高缪大眼瞪小眼,邱高缪看着没来由一脸委屈的三岁贯说道:”你家先生说的对,做人就得活的明明白白,有个念想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绽放光明。”

三岁贯仰着头,两眼汪汪估计要是低下头就得哭出来了,三岁贯声音有些哽咽到底还是没出来:”先生不喜欢我,他总是觉得我要害他,他总是以为哪个老和尚给我的这件袈裟是掣肘我的法器。”

三岁贯哭了很委屈,连邱高缪都忍不住心生同情用干枯的手替他擦掉泪水,三岁贯哭的声音不大,害怕有人听到:”这件袈裟的确是件法器除了保命之外其实就是每天不停在我心湖中告诉我,跟着他,跟着先生就能真真正正的做个人。”

邱高缪安慰道:”小家伙别哭,别哭,又不是真只有三岁,都丢人啦。”

三岁听着邱高缪的话,越是忍不住,哭的更大声了,将他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先生总是不相信我。”

歇斯揭底,邱高缪拍着三岁的后背当真把这小家伙一口气上不来给哭晕过去。

邱高缪继续安慰道:”别哭别哭,这事不怪你,是你家先生怕死,胆子小,回头我替你说他去。”

三岁陡然止住哭声,抽了抽鼻子抹了抹眼泪说道:”那你可不许骂先生,更别让他知道你是为了我说他......”

邱高缪被逗笑了连忙说好好好,肯定不让你先生发现。

三岁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反悔道:”还是别了,说来想去还是我不如我家大师兄好,才让先生不放心,我这个做弟子的不好。” 三岁贯扯了扯邱高缪的衣角轻声呢喃道:”老先生告诉你咧,我现在也有个梦想的咧,就是好好跟着先生学习,学问大了就讨了先生喜欢,以后先生在收了弟子,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这个二师兄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