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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9(1 / 2)

时间刚过酉时,夕阳的一抹余晖依旧悬挂于天际,映照出一片黯淡的红色。上山的小路因为前些天降下的雨水,现在依旧有些潮湿,走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踩在有杂草的地方倒还好些,只是有些略滑和不时的溅出一些泥水,但那些光秃秃的山路倒是有些格外显得泥泞不堪了。

西山的风势明显要比青州城中的风略大一些,吹拂而过,树木枝条摇曳不止,枝叶的缝隙间,投下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山路狭窄,刘侃等三人依次而行。李老三原本是最应该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只不过这个老人油滑,心眼颇多,撺掇着刘侃走在最前面,自己想要走在最后。

他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刘侃,却瞒不过同样精明的方大卢。

方大卢瞪了他一眼,李老三只得怏怏的走在居中的位置,他走的每一步,都踩在刘侃刚刚走过的位置上,多出一点也不愿意迈出去。

也难为这个老人,年龄不小了,眼神倒还不错。

走在最前面的刘侃倒是狼狈了一些,一双干净的帆布靴早已沾满了泥泞,鞋子浸湿了一大片,里面的袜子也黏黏的,很不舒服。

此刻,他才知道李老三为什么不愿意走在最前面的缘故,少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条山路像似刚刚也有人走过,大小不一的脚印依旧有些清晰可辨。

三人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徐府管家所描述的春峭的埋骨地。

眼前有三株大柳树。每一株皆有一抱粗细,对柳树而言,这样粗壮的树至少生长了百余年,万条枝条垂落而下,不过柳叶不再繁密,有的已经渐渐枯黄。

李老三慢吞吞的走上前去,眯缝着眼睛悄悄的辨认了片刻。

身边的两人以为老人待在原地半响,是因为他睹物思情,想念自己的女儿,所以也并未催促。

“就是这座。”李老三指着其中一座有明显泥土翻新痕迹的坟墓,回头对二人说道。

仵作方大卢微微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身旁的刘侃低声说了一句告罪的话,抓起铁锸,忙碌了起来。

此刻,似乎有一阵清风吹来,柳树的枝条肆意的摆动起来,倾洒而下的斑驳光影随风而动,光影婆娑的映照在那处坟墓上。

刘侃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他的手心因为长时间握住铁锸的木柄而磨的生疼。虽然他并不是富贵人家出生的子弟,但在胭脂铺工作一般也并不耗费什么体力。

刚刚那飘动的柳树的树梢上,出现了三道身影,一名少年、一只白猫和一只红色的灵犬。

少年双脚站在摆动的柳枝上,穿着一袭青衣。那一只肥胖的白猫懒洋洋的伸了伸胖乎乎的身子,那红色的眼瞳中透着一抹诡异。而那只红色的灵犬则是好奇的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好像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他们的身上均弥漫着青色雾霭,而在树下的那三个人除了感觉到刚刚微风吹拂以外,对其他的一切却毫无察觉。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刘侃手中的铁锸已经挖到了棺木,撞到了棺木板上。

“轻着点。”一旁的李老三嘴里面有些不满的嘀咕着,几步走到前面,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已经露出泥土的一小部分棺木。

红漆的棺木已经有了一些腐烂的迹象,刚刚铁锸撞到的地方,已经坍塌掉了一小块,泥土和腐烂的木屑顺着那坍塌的缝隙向棺木中落了下去。

一旁站立着的仵作方大卢最是识货,他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棺木的质地,暗暗有些疑惑。

他本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但架不住刘侃的软磨硬泡,还有那一壶好酒的诱惑,才勉强答应下来。

这棺木虽说不是上乘的红木,但以他的眼力,也依稀可以分辨用料还算考究。之前,他对事情的经过有过大致的了解,虽然说这徐家财大气粗,但区区一个小丫鬟用这样的棺木似乎很不合常理。

再者,按照刘侃的说法,春峭的离世也仅仅是月余,这么短的时间,这样材质的棺木万不至于已经腐烂破败了。 刘侃将棺木上的覆盖的泥土小心翼翼的清理掉,以免再出现坍塌的状况。一旁的李老三见刘侃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方才撸起袖子,与刘侃合力将棺木的铁钉子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