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算了3（1 / 2）

“喊羊、贴豁，喊羊、贴豁。”

刚吃完发糕，听到胡同里传来焊洋铁壶的叫声。很奇怪，这叫声总把四个字莫名其妙断开，声音也有点崴。叫声提醒了大鬼，做红缨枪需要工具，虽然洋铁壶和红缨枪没什么联系。

春龙家的门开着，洋铁皮在阳光下反着光，照在斜对面李再临家的板杖子上，像一把激光剑。大鬼进屋见春波正在看小人书《三打白骨精》，凑近说道：“波哥，看完借我看看呗。”春波是春龙的哥哥，大鬼吃喝玩乐的引路人，他也是瓜子脸，细长眼，只是脑袋比一般小孩大一圈。

走进里屋，见二姐春杰在炕上欻嘎啦哈，春龙正坐在小板凳上吃黄瓜。见面分一半，大鬼掰了一节黄瓜，在对面的小板凳坐下，两人研究怎么做红缨枪，长短是够了，还可以做两杆，但要用锯破开，到哪去找锯呢。

春波是见他们愁眉不展，问道：“又咋地了？”知道缘由后说，多大点事儿，我给你们找把锯。

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大鬼看着墙上的年画，胖娃娃抱着红鲤鱼，突然想起同之前的赌约，便问道：“波哥，小螺号后面是老婆笑微微，还是老伯笑微微？”春波一头雾水，春龙在一旁提醒式的唱道：小螺号，嘀嘀吹......

“哈哈哈，你们两个笑死我了。”春杰前仰后合。原来，不是老婆，也不是老伯，是浪花听了笑微微。给出正确答案是二姐，她已经上了初一，至于春波所唱的版本，二姐说他耳朵塞鸡毛，听错了。

春波挠挠脑门对弟弟说：“这是我们瞎编的，你好不学，学这个干啥。”春龙喏喏道：“我哪知道是瞎编的。”

春波小学四年级，暑假后就上五年级了。他说有个同学家是木匠，回头借一把锯，不过他说，做红缨枪哪那么简单，要把方木打成圆杆，还得做枪尖，需要的不仅是工具，更得有技术。

哎，想简单了，看来得从长计议。

想起新力的邀约，大鬼有点心痒痒，可理智告诉他要避其锋芒。同春龙一商量，坚决不同他弹溜溜，干脆比试放魃挂。哈尔滨管风筝叫魃挂，一提到风筝，人们印象中都是花花绿绿的，太平小孩的风筝却简单至极，大多是用书纸做的，轻巧，起飞快，飞得也高。

回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杂志表皮光滑，图画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大鬼把封皮撕掉，按比例叠了三折，两侧折个耳朵，分别栓上鱼线。然后，把捆大葱的尼龙绳解下来，用来做魃挂的尾巴。

春龙的魃挂也做好了，来到大鬼家，两人检查了一下魃挂，大鬼说：“把你的鱼线借我点儿，看我怎么收拾新力。”

新力在大石头上发呆，魃挂摇头晃脑，天上还飞着几个，最高远的是一条蜈蚣。见两人过来，他问：“到底弹不弹溜溜？”大鬼装听不见，同春龙跑到大坝上，逆着风将魃挂送向天空，升到一定高度后，坐到新力身边说：“赌两个溜溜，看谁魃挂飞的高。”

看大鬼鬼头鬼脑，又看他的摇把子，上面的鱼线密密麻麻，这是有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新力站起来伸个懒腰，看了看天上，抬手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说道：“行。”春龙在旁边不放心，在大鬼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大鬼对新力说：“那啥，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鬼把鱼线拉了拉，魃挂升高了一节，又放出一段鱼线，用力拉了拉，杂志魃挂终于超越了。心想：哼，你的是书纸，我的是书皮，还赢不过你？他得意的撇一眼新力，新力不服道：“别看你今天闹得欢，一会儿就让你拉清单。”说完转头冲门口喊道：“小娥，小娥。” 小娥是他妹，比他小三岁，也是一副卧蚕眉，不过，小丫头的两只大眼睛很水灵，这两个器官凑到一起像平衡器，不说话时娇憨，一说话灵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