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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修正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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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感受空气里湿润阴冷的气息,这段期间,他同样听不到半点小呆嚼食以外的声音。

“是有些奇怪……”

“既然小呆跟随着我们,你可以问一下小呆。”

韦棠野觉得有理,很快停了下来,转身就把手贴在小呆的脑门上。

“小呆,快告诉我们,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走?”

童稚的男声响起:“你们的路只能由你们自己选择走下去,我只是旁观者,我也不知晓你们最后会通往何方。”

韦棠野皱起眉头,蒲白若有所思地思考这句话。

“那你之后会跟随谁而观察?”蒲白换了个问题,“我?韦棠野?还是我们两个都一起观察?”

蒲白的目的是通过小呆的回答,确定接下来他会不会和韦棠野分开行动。

小呆安静地看着不能视物的蒲白,听出他的企图。

祂诚实地说出答案:“神使。”

蒲白一愣。

小呆的意思是祂接下来只会客观记录韦棠野,也就是说,到时候蒲白他本人很有可能不与韦棠野呆在一起。

蒲白回神,其实进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尤娜说过,迷雾森林连接不同时空,这就像是专门为韦棠野设计的安排,韦棠野指不定会因此有机会回到过去。

这也是进来这么久,蒲白没有主动提起时空方面的内容的原因。

他不太希望那一刻那么快到来。

但现在不可避免地将要面对这种情况,蒲白也是时候要主动接受这件事了。

“好,韦棠野,我们继续前行吧,估计待会儿就有变化了。”蒲白轻声说。

韦棠野没有蒲白想的那么深,她只是为小呆竟然袖手旁观这件事感到轻微的低落。

“小呆,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只想观察我,不开心了……”

韦棠野撇了撇嘴,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松开手,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蒲白所说的变化开始在前方出现。

浓稠的灰雾像海浪一样拥挤上来,朝韦棠野他们逼近。

而浓雾后的物体全都被遮掩,让人无法看清晰。

韦棠野看到这一幕,身体僵了一下。

蒲白感受到她的不自然,低声询问:“怎么了?”

韦棠野坦言:“前面出现大片黑雾,神父,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蒲白定了定。

数秒后,他道:“走吧。”

韦棠野鼻尖哼出“嗯”声,她紧了紧托住蒲白双腿的手,大步往前。

但就在快要和灰雾撞上时,韦棠野突然开口对蒲白说了一句。

“神父,别忘了我前几天注入你体内的力量,一定要记住那种感觉。”

蒲白怔忡。

他自然记得。

韦棠野那天还说了,永远都不会抛弃他。

“嗯,记得。”他温声应道。

“记得就好,所以你不要怕啊。”

韦棠野无声地笑了笑,坦然无畏地背着蒲白,走进浓重的灰雾。

小呆也缓缓地跟上。

浓雾如同海浪彻底包裹他们,那些流动的雾穿过韦棠野他们的四肢百骸,轻柔地往他们身后流淌。

他们在雾海中看不见前路,只能感觉自己一步步往更深处走去。

慢慢地,雾海将他们的意识剥除,韦棠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如同茫茫大海上,失去方向的孤舟,只能随着水流飘荡。

不知什么时候,她后背上的负重感消失,浑身变得轻飘飘的。

待韦棠野回神时,她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城郊的小径上。

嬉闹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那些声音的主人在看见站在小径上不动的她,纷纷从身后接近。

“凯琳,你傻站在这里干嘛?”

“我们又完成一次任务了,为什么还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像你了?”

刚转过来时, 带有温度的拥抱已经搂了上来。

“是饿坏脑子了吗?哈哈哈……”女孩的笑声在宽广的田间飘扬。

韦棠野呆滞地抬头看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女孩。

瞥见韦棠野还是懵懂茫然的神情,女孩有些心慌。

“凯琳?你脑子该不会真坏了吧?”女孩微微拔高声音。

后方走上的集几人皆是紧张地围了上来。

看起来性情爽朗,也是抱住韦棠野的女孩声音带了丝着急。

“凯琳, 你知道我是谁吗?”

韦棠野困惑地看着她,尔后缓慢地环顾周围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人们。

“你是谁啊?”

众人心一沉。

“我又是谁啊?我是凯琳吗?我记得我好像不是这个名字……”韦棠野呐呐道。

大家听完更加心慌了,他们确定凯琳真的出事了,要不然不会连大家和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快快,带她回家里找父亲看看,可能是被诡气伤害到脑子了!”有人提建议。

众人七手八脚推拉着她,加快速度往家里的石堡跑去。

韦棠野体会不了他们那么着急,她像个脱离这个世界的过客,迷茫地扭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身后是逐渐变小的灰扑城市,更远处的城市中央立着高耸繁琐精美的大教堂,但有一半建筑体外体还在搭起手脚架,显然教堂还在搭建中,尚未竣工。

而他们一群人正在穿过城市外的田野,田野远处有农民在抱着小麦,更远处是随风转动的风车,风车底下是零星搭起的矮房,有农妇拿着工具出门,远远看见她的目光,还举高手朝她打招呼。

韦棠野下意识对农妇挥手。

察觉到她的动作,边上半推着她的伙伴喜道:“凯琳,你还记得跟玛丽阿姨打招呼,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韦棠野的目光落在讲话者的身上,她此刻才发现围着她的人,包括她本人都穿了一身黑色长袍,有些人戴着面具,有些人将面具扒拉一半,露出半边脸,有些人已经将面具脱下来,挂在腰侧上。

她慢了几秒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对方向我打招呼,我不回应是很不礼貌的。”

讲话者一愣,他嘀咕:“加诺真的把你教得太古怪了,明明那么暴力,还总爱跟别人讲礼貌……”

听到这个名字,韦棠野脑子有些刺疼,眼眶也莫名酸胀起来。

她无意识问:“加诺呢?”

“加诺带队在另一个神迹地,大概明晚能回来吧……”男孩顺口回答,回答完他皱眉,“慢着,凯琳你不是忘记事情了吗?怎么感觉你还记得,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众人停下,神色探究地盯着韦棠野。

韦棠野觉得莫名,她以前难道经常做耍人的事,所以大家已经摸透她本性?

慢着,她怎么会下意识就想分析了?她记得自己应该不是爱分析的人啊,这种伤脑筋的事她不爱干才对……

这是她从哪里染上的坏习惯?

韦棠野无辜地看着大家,坦诚说:“我真忘记了,刚才只是顺着你的话问下去。”

众人把握不清楚韦棠野是不是又在耍小把戏,但还是将她当作是脑子坏了来处理。

“先带你去见父亲。”最先抱她的女孩道。

韦棠野不再说话,她开始安静地观察身边看似和她感情很好的伙伴。

'5个人……有人衣服破损了,露出的伤口很奇怪,除了有血腥味,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

'诡气么……'她心中飘过这个名词。

韦棠野继续观察下去。

突然,她从这些人的手腕上隐约看到一个特殊的印记。

'十字架? '

韦棠野拾起其中一人的手,拉停对方,指着她手腕上的印记,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有这个东西?”

被问者古怪地看着她,随后,在韦棠野执着自己手的手臂点了点,推高了她的衣袖,露出韦棠野方薄的手腕。

“不止我们有这个,你也有。”

韦棠野愕然地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的十字架印记。

“我们是放逐者啊,自然有这个东西。”

“这是我们的荣耀。”

韦棠野脱口而出否定:“不对,我的印记不在这里,我的印记应该在后背才对……”

“我已经背负十字架了。”

韦棠野刚说完这句话,另外5人立即安静下来。

他们震惊之余,还带着些难以置信和畏惧地看向她。

“凯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你什么时候背负了十字架的?!”问话者压低声音急声问。

韦棠野能感受到自己说出这番话后,气氛变得极为奇怪。

她喃喃说:“不知道……”

大家不禁盯着她的后背。

“回家,赶紧回家……”

“去见父亲前,你先让我检查一下后背的情况。”下命令的是最初抱韦棠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