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根之痛2（2 / 2）
唐肥斟酌了一下，对阿横道。
“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满心的不服气。凭什么只有天灵根、地灵根，才可以筑基、凝丹、化婴，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只要坚持不懈，伪灵根一样亦可突破境界，修成大道！”
“结果你看到了，我折腾了三十年，方才修炼到练气六层。”
阿横闻言，心中黯然。
年轻时的唐肥是有名的修炼狂人，修炼之刻苦，行动之果决，性情之坚韧，比起横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倔强，执着，不屈不挠！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每次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年轻人，不要怪我说话直。像你我这样的，只怕终其一生也筑不了基的，就算侥幸筑基，也铁定与大道无缘！”
若是别人这样说，阿横丝毫也不会为之所动。可是唐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的灵根比唐肥还要差，修炼了十年还只有练气三层，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突破到练气六层，更不要说筑基或更进一步了。
“听我一句劝！到我这般年纪，一切已经太迟。你在炼丹一途，天分还是很不错的。你只要拿出修剑一半的劲头，炼出三种以上的一品丹，绝不是件难事。”
“这样你可以成为驻店药师，在坊市就可混个如鱼得水。即便以后不能更进一步，也不至于老来无依无靠。”
“我要是早觉醒二十年，说不定早已买下百十亩的灵田，娶七八个有灵根的女修，生下一堆儿女了！但凡子孙里有一两个资质好的，悉心培养，也可遂了自己完不成的愿望！”
唐肥的这番话，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除了对阿横善意的劝诫和警醒，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人生的反思和感慨！
人生最艰难的事，莫过于接受现实，接受自己是生而平凡。
从唐肥处离开，阿横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
唐肥的话像钉子一般，深深地钉在他的心里。他想把它忘记或抛在一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请问内甲西九号怎么走？”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头一看，问路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脸的羞涩，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刚刚哭过。
“你要问路？可以找修为很低很低的那种修者！”阿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指点小姑娘道。
在仙缘坊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练气三层以上修者不得售卖地图和给人指路。
这是仙缘坊市为照顾刚入城的练气一、二期修者所特设一个规矩。他们修为低下，除了售卖地图，给人指路之外，能接的活不多。
阿横刚到坊市的时候，就是靠售卖地图和给人指路挣取灵石。
小姑娘一听，急得差点哭了出来：“我向他们问路，都说要找修为低的问。你……修为这么低，已经是我遇到的，修为最低最低的一个了。”
阿横听着小姑娘的话，一阵的无语。不过想一想也对，他练气三层的修为，在坊市中本来就是垫底的存在。
“我迷路了……和师姐她们走散了……你能帮我带个路吗？”女孩子怯生生地的样子，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说着，她眼中起了一片雾气，如果阿横不答应，她的眼泪只怕会成串成串地滴落下来。
“我给你带路，不过你不许哭。”阿横眼见小姑娘又要哭，只好用出了杀手锏！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反正已经没心情逛街了，给小姑娘带一下路，正好消磨一下时间。
“我不哭！”果然，小姑娘见阿横答应带路，立时掏出丝巾擦拭泪痕，转眼间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个仙缘坊市分内坊外坊，内坊的街道按甲乙丙丁，从左到右排列，你熟了之后也很容易记得。”阿横一边带路，一边向小姑娘介绍起坊市的情形。
他在这里混了三年，对坊市中的情形十分熟悉，介绍起来如数家珍。
“哦哦！”小姑娘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的，眼中充满了崇拜之情。阿横能在复杂如迷宫的坊市中穿行自如，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小姑娘一定是第一次出门吧，阿横想道。不过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天真烂漫，毫无机心，不虚伪，更不做作。
小姑娘很快便和阿横熟稔起来，小姑娘告诉阿横，她这次是随师姐来仙缘坊市是为了招收弟子。
师姐有事要办，让她自己回住处，她却迷路了。这么近的一点路，自己还迷了路，找师姐求救实在太过丢脸。
偏偏坊市上空有禁空限制，不能飞行。她在迷宫一样的坊市中里绕来绕去，结果越绕越远。
“你这么小？也要开始收弟子？”阿横想着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不禁莞尔。
要是小姑娘真收了弟子，遇到事情她会不会和弟子们一起哭成一团。
“是师姐收弟子！我是跟着她出来玩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半点机心也没有，她俨然已经把阿横当作了大哥哥，“师姐是第二次收弟子了。她第一批收了七八个女弟子，她们的年纪比我还大几岁呢。她们修炼可勤奋，可刻苦了！不过，师姐还是经常骂她们，说她们资质太差，年纪又太了，能有一两个筑基已经天大的奇迹了！哦，她们都是人灵根！”
阿横听到小姑娘的话，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一种莫名其妙的苦楚涌上心头。
“这回师姐说了，这回非得找一个资质好一些的弟子不可！”
“就算找不到天灵根，至少也要找一个地灵根。人灵根的弟子，是说什么也不收了。”
小姑娘少女心性，全然没有注意到阿横脸上的表情，犹自在自顾自地说道。
阿横黙然。
人灵根的资质比起他的废灵根来，不知要好多少倍。其实论资质，伪灵根的唐肥，也比他要好得多。
“师姐收的女弟子们可聪明了，修炼也很努力，很刻苦。可师姐总是嫌她们资质差，说她们没有前途！”
“每次师姐骂她们，她们都哭得好伤心，好可怜！”
突然，小姑娘转过头来问阿横，一脸的认真：“人灵根真的很差吗？”
“我不知道。我是废灵根！”
阿横一脸的苦笑。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真的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