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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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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芝麻包子(1 / 2)

  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后来念大学,大学毕业后上班,成年人之间对感情看得更加坦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大家混乱生活中拿来消遣的必需品。

  汪霁一次又一次妥帖又体面地回避掉别人或含蓄或热烈的心意后,身边也有不少人问过他原因。

  他当时喝下两杯酒,眼角和脸颊都发红,声音低哑道,感情怎么就成了必需品了?人生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少那一点感情。

  到了这个年纪,大家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执着于一份情谊到底是为了什么?爱?陪伴?性?又或是传宗接代?这些对于他而言都太飘渺或又太沉重了。

  他看过太多身边人的分分合合,或和平分手,或撕破脸皮,就连寻死觅活的也不是没有,他对此完全无法共情,甚至本能地想要逃避。

  内心的平静对他来讲太重要了,而大多数男男女女爱的背后是自私,是敏感,是没有尽头的猜疑。

  他对这样的感情毫无期待,爱和陪伴他从不奢望自己可以得到,性他自己就可以满足自己,传宗接代在他的人生中更是可以毫不犹豫地被舍弃。

  明明对待感情早已经想的很明白通透,但此刻,汪霁在一片黑暗中拿手捂住了眼睛。

  有些事情想清楚后就要面对,他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

  他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他从小就那么乖,那么听话,近乎顺从地接受了这个世界给他的一切,辞职回到老家是他三十二年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次放纵,他曾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过自己,只有这一次,仅此一次。

  再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不太安稳地睡到九点多钟,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许久没有熬过夜,汪霁的脑袋胀得有些疼,他按着太阳穴起身,昨晚睡前的记忆从脑海中飘过,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可符苏不在家,汪霁在二楼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他。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他走到花园,狗还在窝里酣睡,小小一只睡得歪七扭八,尾巴尖落到被雨打湿的地上,汪霁拿起来往窝里塞了塞。

  空气中带着草木花卉清新的香味,雨后的花园很安静,只有积雨从花瓣、藤蔓还有屋檐上滴落下来的声响。

  汪霁在板凳上坐下,地面湿哒哒的,他心不在焉地望着面前那一片风雨后更显蓬勃的木槿。

  院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抬眼去看,嘴角扬起的弧度、语气里与往常一般的自然熟稔,他刚才全部在心里演练过:“你去哪……”

  “你上哪儿去啦?”演练演练白演练,他看着符苏手里的锄头蓦然站起身。

  “醒了?”符苏说。

  汪霁问:“你拿锄头干什么,你一个人上菜地去了?”

  符苏应了一声,汪霁要去接他手里的锄头,他拿手挡了一下,说:“全是泥。”

  把沾满泥的锄头靠到墙边,他走去水池边洗了把脸:“看你没起,我去加固了排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