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夜半谈话78（2 / 2）

“有些人唾手可得的一切，我拼尽全力也得不到。”杜僖渺长叹一声，“可我不认命，从来不认……我承认我一直都嫉妒她，只是，不仅仅是你说的那些心理。我曾经是宪王阵营的人，当初四帝兄惨死，据说是六帝兄杀的，然而六帝兄是宪王的人。这番算下来，她的胞弟四帝子的死，我也难逃干系。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p>

“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不能面对？”望为疑惑道，“而且你现在不也在利用宪王，和谁合作不是合作，为何不换个人呢？”</p>

“你是说我和三……姐合作？”</p>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的路还是要你自己选。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阴暗面，大方承认了又会怎么样？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你承认了，顶多是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讨厌你。难道你很在乎他们？”</p>

望为将镜子转了一个方向，杜僖渺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p>

“好好看看镜中的自己，而不是去看别人。”</p>

望为走向门口的方向，她整个人都隐于黑暗里。</p>

“胜者为王，胜者配得一切，无论你是什么样，都会得到旁人的赞美。”望为在夜幕下轻声一笑，“成为胜者吧，杜僖渺。”</p>

她消失了，可声音还在杜僖渺心头萦绕，她动摇了几分的内心又坚定起来。</p>

望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拿出了从秘境之中拿出的五彩灵石。</p>

她指尖施法，五彩灵石发出璀璨的光辉，一度将她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随后她被吸入了灵石内的空间。</p>

她沿着唯一光亮的路往前走，前方的路宽阔起来，甚至还有些眼熟。</p>

……</p>

这是她儿时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流苏树，茫茫花海如同纯白雪原。</p>

微风吹拂，花瓣纷飞，如同落雪。只是这雪分外好闻，淡雅的芬芳，总让人流连忘返。</p>

这是望为最喜欢的地方，她熟悉这片林子，总是藏身在此，没人能发现她在流苏花海中的踪迹。</p>

她回到了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木屋，看到院中有一人负手而立，似乎在等人。</p>

望为推门而入，那人转过身来，是天尊君兆。</p>

他还是那般风华绝代的出场，连吹起花瓣和头发丝的风似乎都听他差遣。</p>

满头乌发只用一支白玉素簪简单束着，整个人站在流苏树下，花瓣却绕过他身，飘然落入足下灵壤。</p>

细看那玉簪，和望为丢掉的那支竟然有八分相似。</p>

很久以前，望为被旁人问过这支簪子的来历，望为是这么回答的——</p>

“我以为通过神劫后，人手一支呢，原来你们没有啊。”</p>

站在殿门口迈了半足的天尊有些尴尬地停在原地，望为则不顾他人目光，将他头上的玉簪拔掉，长发瞬间散落。在他失措且怒意的眼神中，她拿着他的玉簪，与自己手中的那支这么一对上。</p>

哈，果然。</p>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公开戴这支簪子，压箱底式的收了起来。</p>

直到跌落凡界以后，找遍全身上下，法器一件没有，只有这支压箱底上千年的簪子。这让望为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她得离君兆远点，免得霉运晦气都上身了。</p>

曾经的记忆碎片太多，正如这些凋蔽跌落的流苏花，任凭风吹散，却永远都有最新掉落的覆盖其上。</p>

断断续续相处过艰难的五百年，最是难以忘却。</p>

看到来人是他，望为见怪不怪，她径直走入房屋，坐在院子里用流苏花编成的秋千上，悠悠荡起来。</p>

君兆走向她，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推起了秋千。</p>

就好像从未决裂过一般，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p>

“用身外化身来见我，还弄了这么大的场面，就是为了给我推秋千啊。”</p>

“望为，现在有两条路在你面前——”</p>

“呦，我们这么熟么？你直接切入主题，都不跟我客套几番。”</p>

突然，秋千停了下来，不知是望为自己停下的，还是君兆用力道阻止。</p>

“此事非同小可。”</p>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都非同小可，天尊。”</p>

“跟我回去，你的神身还有神力，我可以派人去找。”</p>

“噗嗤——哈哈哈哈哈……”望为站起身大笑起来，感觉听到了什么新鲜事。</p>

“我的天尊啊，你还能在离谱点么，你觉得你在我这儿还有几分信任可言？”</p>

望为神情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变虚伪了，曾经说要杀我的你，不是很直白么？现在弯弯绕绕置我于死地……啧，你退步了。”</p>

“我何时说要杀你了？”君兆当即反驳，“才离开了一会儿，你这信口开河的本事，倒是进步了。”</p>

“别学我说话。”望为翻了个白眼，“自己的东西自己找，若是承了他人的情，怕是还不起。”</p>

“我没让你还，当我义务行动……最近四界之内有些异常，你注意到了吗？”</p>

“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干的。”</p>

此时嘴硬，就是不想讲他想听的话。</p>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事关四界安危，你身为辰中天之主，庇护万千神民和妖族，当然与你有关。我们身为神，有责任保护四界众生。海界不算在我们管辖范围内，但若是危机来自于海界，我们自然要早做打算。”</p>

“我们？不是你们吗？你们其他的八重天。”</p>

“此事重大，天界是否有敌人潜伏当中，我们犹未可知。现在只有天曹的四位大帝知道此事，其他天的神尊我还未告知，需要一一考验才是。”</p>

他顿了一下，“你在这个秘境里看到的一切，是我安排的，这是我现在掌握的极少数的情报……你只有选对了最后的路，才能来到这里，见到我。”</p>

“见你是什么好事吗？想求我就直接说，弄什么考验？还好我聪明，不然是不是还得死在里面。最烦你们这些天神，装神弄鬼。”</p>

“我说了此事重大，如果你没通过考验，这件事我便不会让你参与其中。”</p>

君兆上前一步，“看来你没变——你还是能做出，对所有人都有利的选择。”</p>

“你说的第二条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