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2 / 2）

“比如？”原野用眼神做了个“请”的动作。

“萧笙怎么会沦落到……”

“你果然听出事情还有下文。”阳晨只开了一个头就被原野打断了问话，她的目光在阳晨脸上逡巡良久，似是在迟疑什么。

“如果不方便……”阳晨知道对方在犹豫什么，一个震惊世界的医学科研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打个屁都是国家机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原野叹了口气，说道，“华历3324年8月23日凌晨，也就是发布会次日，一颗偏离坠落轨迹的小殒石击中了国家科学院生命研究所魔都实险室的独立发电机房，引起大火，整个实验室一片火海，萧博士和他的科研成果一同葬身火海，他的科研团队也十之八九都死于那场事故。这是华国科学界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阳晨愣住了，事情的急转直下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野也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那次事件之后，整个科研项目陷于瘫痪，国家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恢复起来。”

“那萧笙……”阳晨只关心事件对萧笙的影响，毕竟萧笙才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人。

原野道：“所以萧笙现在是个孤儿，你要……”

“等等,”阳晨打断道，“她妈妈呢？”

原野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萧夫人也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这……”阳晨张大了嘴，表情像被一颗核桃卡在了喉咙。

原野盯着阳晨，一字一字地道：“所以你要么真的关心她，要么离她远远的，永远消失——她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其实很脆弱，她再也禁不住失去亲人之痛，哪怕是朋友——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朋友。”

因为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

阳晨感觉心底有一种东西正在被丝丝抽离，像一根线，剥离在每一个神经末梢，清晰而疼痛。

“我也看得出来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比我做得好，至少她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原野的语气里不无嫉妒。

“我跟她在一起也很开心。”阳晨咧开嘴笑了起来，“虽然她总是坑我——拉我去当挡箭牌，骗我去给她当打手，还总是隔三差五的糟蹋我的衣服。”

“但是，”原野脸色一肃，说道，“作为法律上的监护人，我有权利提醒你，你跟她在一起的所作所为，都涉嫌违法或者正在涉嫌违法的路上。”

“别以为我不懂法，我那是保护未成年人，属于正当防卫，顶多算个防卫过当。”阳晨嗤之以鼻，“不像某个人，打着监护人的幌子，诱骗未成年人做警方的线人。”

“什么线人？”萧笙横了阳晨一眼。

“不是你纵容，”阳晨翻了个白眼，“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让那小丫头沦落到街头行窃的地步？”

原野气得脸都白了：“我是重案警，不是民事警，我经手的都是杀人掠货窃国乱民的大案，需要萧笙这种小扒手做线人？你脑子被狗啃了吧？”

“呃……”阳晨一想也是，讪讪道，“那你至少也是没有做到监护人的义务，有失职之嫌。”

“我承认，”原野道，“我是做得不够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关心她——算了，说起来这些都是借口，没做好就是没做好。”

“所以嘛，我，”阳晨指着自己的额头，“天上掉下个阳大哥。”

“你什么？”原野哼了一声。

“缘分啦！”阳晨一拍巴掌，很肯定地道，“你看，小丫头也挺粘我的，我呢，跟她在一起也很有成就感——她简直就是我的一条小尾巴，那种大哥哥后面总跟着一个小妹妹的感觉，别提有多真实！而且，你也看到了，别的不说，我打架还是很有两下子的，不会让她受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害！”

“你这算是发誓吗？一个奔三儿的男人对一个十六岁的萝莉的誓言？”原野斜睨着他，“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忽然变得有点恶心？”

“我勒个去！”阳晨啐了原野一口，“你那么漂亮一个警花，怎么有那么龌龊的思想——我那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感觉，不是你们这种狗男女脑子里面想的……”

“你说谁狗男女，你说谁狗男女！”原野瞬间杀气腾腾。

阳晨也不是吓大的，针锋相对地回敬过去：“谁说我恶心我就说谁狗男女！”

“你！”原野捏紧两个拳头，因为气息难平，胸膛气鼓鼓越加巍峨耸立。

“想打架啊？谁怕谁呀？”阳晨也捏紧了两个拳头，也把胸膛弄得一鼓一鼓的，气势上绝不输给对方，“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动手，你动一个试试。”

“滚！”原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滚就滚，谁稀罕这破车，这么热的天，空调还开这么高，弄得老子一身臭汗！”

阳晨说滚就滚，也不等警车停下，径直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引得警车后面刹车声喇叭声乱成一片。

开车的警员在后视镜里看着阳晨在滚滚车流中扬长而去，不由瞪大了眼——这是什么鬼，四十码的车速下竟然就那么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跟如履平地一样。

“你说的那些都是故意惹怒他的？”警员问原野。

“也不全是，”阳晨一下车，原野迅即恢复了常态，冷静得像一台机器，“幸好有萧笙这一档子事情，至少没有让他怀疑到我们在跟踪他。”

随即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吩咐道：“继续跟踪，别露出破绽，他越来越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