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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攻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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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声。

关不渡余光见到,身旁的男人直接双膝跪地,一双手想要碰他却不敢碰,眼底有着深深的惊恐,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眨巴着泪花看着他的主人。

邢舟声音颤抖,他一边压抑心底的恐慌,一边让自己保持冷静,免得说些不该说的话,“关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只要是您不满意的,我都可以改,只求您别赶我走。”

“至于那些个什么公司,我也一点都不在意,我可以不要公司,反正公司少我一个仍旧能运转下去,可是我是真的想陪在关爷身边,哪怕是出点儿小力气,只要我对您有用!”

关不渡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这人溃不成军,居然连下跪这种法子都用上了。

对方心意如此坚决,又这么不择手段,就算真的叫他走,恐怕邢舟也有办法又跑回来,死活都赶不走,只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了,好歹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起来吧。”关不渡伸手,垂眸只能看到对方的发顶,这才发现对方有两个发旋,怪不得头发有些卷。

邢舟抬头,从下方仰视关不渡,只觉得对方更加高不可攀,他生出一只手试探地搭在关不渡的手心,触手一片冰凉,接着手上一紧,就被人拉了起来。

关不渡收回手,又看向远方的暮色天空,嗓音清冷中带着些沙哑道:“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

免得以后跪习惯了。

邢舟有些劫后余生,此刻的心脏还是一跳一跳地,他说:“关爷,我只跪您一人。”

“也别跪我,”关不渡立刻道:“我承受不住。”

邢舟低声笑了笑。

膝盖因为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此刻带着些痛意,可是心底却安定了下来,方才握过关不渡的手此刻紧紧地蜷缩着,仿佛不想松开这种感觉。

关不渡目光落在一阵激荡的河面,眼睫低垂,瓷白的面孔一阵阵变换莫测。

不过一次顺手而为的事情,却叫邢舟念念不忘十年,可是光月呢?

自己对光月才是真真正正的救命之恩,对方却如此嗤之以鼻,究竟为什么?

今天就是自己和光月遇见的第一天,他还要不要去救人?

关不渡当然想过干脆就算了,自己就当从未遇到过这个人。

可是想到光月遭遇的事情,到底有着他的因果在,哪怕这次躲了过去,他也躲不过自己的心。

[死亡不过是令你解脱的最低等的手段而已,活着度过每一天的地狱,你才知道什么叫真真切切的绝望和痛苦!你见过地狱吗......]

[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出生在那个什么所谓的‘人类自救服务中心’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黑暗,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地狱!]

在关不渡陷入深思的时候,邢舟就一直沉默的站在他身后侧,放肆地打量着面前那道挺拔略有些纤瘦的背影。

看着对方右手的拇指,快速的摩挲着左手上的红色丝线编制成的红绳,他知道这是关不渡每次纠结异常的习惯动作。

可哪怕这六年间,对方纠结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是谁让关不渡这么纠结?

邢舟在脑海里将关不渡的人际关系过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出这个人。

因为关不渡压根儿不在乎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终于,那只好看异常,纤细修长,堪称艺术品的手一停,缓缓松开了红绳,放置在身侧。

关不渡深呼吸一口,转身道:“走吧。”

邢舟看着对方在冰天雪地下被冻得有些苍白的面色,柔顺的墨发垂在额前,看不出神色,可紧紧看着抿紧的毫无血色的唇,就知晓对方心情绝称不上好。

“关爷,您脸色不太好,不然今天我们还是别去林家的宴席了吧,实在不行,我待会儿专门去送个礼就好了。”邢舟立刻打开车门。

邢舟想送对方回关家老宅。

方才看关不渡在这冰雪天下多战一分一秒,他都煎熬难耐,恨不得为对方受冻,可惜又不敢劝阻对方,毕竟多话的人是不可能在关不渡身边留久的。

“我必须要去。”关不渡上了车,话中之意坚定一场。

他倒要去亲眼看看,光月口中的地狱是什么。

邢舟微微蹙眉。

林家曾对关家有恩,关不渡必须要去,既然再无劝阻的余地,他也立刻上了车,启动车子朝中西城的凌海酒店。

中心城最不起眼的一座酒楼——凌海酒楼。

甚至都不在市中心,外观是上了些年代的八角鼓楼,比起到了夜晚就灯火璀璨的地段,这里实在是不起眼。

可就是这样一座酒楼,此刻却汇聚了中心城来自各行各界的名人。

近年随着高新科技,智能服务,生物科技等崛起,乘风而上的各种家族,研究模拟机器人的莫家,智能娱乐的宫家,与政界有关系的方家。

与此相比,世代开医院,提供基本医疗服务的林家,则显得并不那么风光,只能说中规中矩。

但是林家老太爷的寿诞,却仍旧能让如此多的其他家族蜂拥而至,就是因为林家曾经对关家有恩,这些家主都是听说这次关家也要来为林老太爷庆生,其中也有这个因素在。

外观有些古朴的七层宝塔古楼,里面却有着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纪的装修。

地板上铺陈着光可鉴人的金色地砖,来往铅尘不染的皮鞋和高跟鞋踏在上面,发出低调又悦耳的声音,这是一种即世俗又高雅的声音。

地板上的光倒映着上方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的世界。

一个个精致又华丽的礼服来往交错,或者言笑晏晏,或者互通交易,这是一个名利场,也是一个最大的游乐场,而能进到这里的人,都是从出生就拿到了最幸运的入门卷。

人群中难免能听到来来回回的私语,说的最多的居然不是哪个明星的黑料,也不是最近经济圈或新闻圈里的热搜,而是一个人。

“听说关家也要来?”有人好奇。

有人不信,“关家那都是一个个目下无尘的仙人,从生到死都活在自己那儿一亩三分地,人家不搭理我们,也没人敢冒犯,怎么会来这种名利场。”

“岂不是叫他们千年世家的名头给玷污了?”

有人则得了些小道消息,“林家曾经对关家有恩,这次又是林老太爷庆生,听说关家这次是要来祝贺的。”

还是有人不信,“什么恩情啊,不就是在他们医院,帮忙给老人做了个手术吗?就算没林家,人家关家自己就找不到医生了?”

几个端着香槟的人凑在一起,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眼尖,立刻瞥见一道忙碌应酬的身影。

“哎!林栖枝!这边!”

对面缓缓走来一个青年。

对方身上穿着银灰色西装,在头顶明亮的灯光下,随着走动的动作细细闪着流光,一头短发被整齐的梳起来,露出立体俊美的面容,一双含笑深邃的眼睛在金丝眼镜框下,闪着点点光泽,一看就是个精于算计,滑不溜手的人物。

“林栖枝,这关家的今天到底来不来啊?”

“你不是和那邢大总裁关系铁吗?听说这关家的出行,都是邢大总裁来往接送,他就没提前给你投透个风?”

几个人都是些二世祖,靠着家里的名头自然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林栖枝眸光闪动,用中指扶了扶镜框,说道:“我知道诸位好奇,不过眼下宴席还未开始,诸位不妨稍稍等待,自然便知晓了。”

这话说的圆滑体面,但显然又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方家的二世祖有些头疼,最烦这种有话不说清楚的,直接怼道:“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说到底我今天可是为了一睹关家的究竟是何人物,你林家到底请到人家了没啊?别不是仗着那点儿微末的恩情,拿来当幌子吧!诓的小爷白跑一趟。”

林栖枝笑容淡了淡,表情仍旧控制的很随和,丝毫不为对方无礼的话动怒,仍旧笑着解释道:

“首先,我林家从未挟恩图报,也从未宣扬过关家会来,至于诸位究竟是抱何心思来此,我林家也从未计较,只要进了这个凌海酒店的门,都是我林家的客人。”

这一番体面的话,倒叫方公子有些脸红了。

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说到底这关家的人,都是出了名的家里蹲,若是他今天真的来,本少爷才真的是跌破眼睛了!”

一个艳丽的女明星噗嗤一笑,“方公子,敢说关家是家里蹲的,您可是第一人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就说有谁见过那位关爷?他们关家的都是短命鬼,活不过三十,这一代的家主也已经二十六、七,没几年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