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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攻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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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虽然睡的死,但就像他如今目不能视,其他的感官很敏锐,鼻尖传来一股潮气和浓郁的血腥气,还带着冰霜的冷风。

有一道针刺般的目光仿佛在黑暗中盯着他。

“谁!?”

蓝宝猛地睁开眼睛,虽然他看不见就是了,但是有一双冰冷有力的手在他大声呼喊之前,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还专门避开了他的鼻子。

一道暗哑低沉的嗓音,喉结滚动道:“是我。”

蓝宝有些无语,你光说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来人却笃定蓝宝听见这句话后不会反抗,居然动作格外熟练的将他一把从床上抱起,就要打包带走。

蓝宝身体凌空,本来就不安的黑暗叫他立刻警惕起来人,浑身挣扎起来,就要把动静闹大。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爹——”

“娘......呜!”

蓝宝的嘴巴又被人堵住了,本来抱着他的人一惊,身体上还有伤,在蓝宝挣扎间许是触碰到哪里的伤口。

对方嘶了一声,抱着蓝宝倒在了地上,当然是蓝宝在上,他在下。

蓝宝察觉到对方连栽倒都在护着自己,立刻也不挣扎了,对来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你,你是谁?为什么一上来就抱我走?”

对方沉默许久,但是趴在对方身上的蓝宝能感受到身下胸膛的起伏,表明来人的情绪很激烈,牙关咬合的咯吱作响,又在平息自己的愤怒。

还是方才暗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蓝宝心底一紧,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不简单,说不定能说出些重要的信息。

“我大病一场失忆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本能觉得你应该不是害我的人,我们以前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在蓝宝一连串的追问下,身下的人身体逐渐紧绷,蓝宝鼻息间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了,甚至撑在对方胸口上的手心也一片湿润粘腻。

“你受伤了?不要紧吗?”

蓝宝立刻撑着身体起来,想着不要压到对方,面上带着担忧。

即使在黑夜中全白的眸子,此刻也并无诡异可怖之感,只像一轮圆圆的冰白色月亮,照耀着柔和纯净的光,镶嵌在青年有些病态的脸上。

即使青年的面容羸弱苍白,浑身的气息却有一种熊熊燃烧的生命力。

等了几个呼吸,蓝宝只觉得一道不容忽视的烫人目光附着在自己的面庞。

对面的人嗓音暗哑道:

“我......是你的护卫。”

“也是你的影子。”

蓝宝一惊,立刻道:“原来你就是我爹娘说的那个护卫!”

只听对面的人冷笑一声,嗓音似啐冰道:“他们不配是你的爹娘!”

蓝宝一愣,情理上他应该相信之前对他担忧爱护的金家夫妻,但是这里可是浮生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什么隐情。

蓝宝面色严肃,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只听对面沉默许久,护卫沉沉道:“口说无凭,不如我带你亲耳听一听。”

蓝宝没有多做迟疑,他被来人背在身后。

身体接触的一瞬间,耳边风声阵阵,他勾着对方的脖子,胸口贴着对方精瘦却蕴藏筋骨的脊背,忽然有一股安心的感觉,仿佛背他这个动作,曾做过数回。

有的时候,当记忆遗忘,身体会代替你,记住铭刻在灵魂里最重要的本能。

蓝宝心中已隐隐信任这个护卫,他眯着眼睛感受拂面而过的微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背着他的人嗓音淡淡道:“无名。”

蓝宝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丧气,又不死心问道:“那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这个无名的护卫的语调,总是有些拒人千里之外又言简意赅,从一开始简短的情绪暴露外,再无其他的情绪外漏。

护卫依旧淡淡道:“无色。”

蓝宝迟疑道:“无色?怎么会是无色的呢?一般人的眼睛不都是黑色的吗?怎么会是无色?”

护卫感知到脖颈上的手腕勒紧,不知是不是蓝宝的错觉,他总觉得护卫回答多了几分耐心和安抚。

护卫道:“我不是瞎子,我是色盲。”

蓝宝:“......”

这段对话实在有些诡异,就在蓝宝还欲问些什么的时候,身下的人忽然脚步一停,悄无身息落在一处地方。

“到了。”

蓝宝被人轻轻放下,却又落在一个有些冰冷潮湿的怀抱里。

这位无名的护卫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蓝宝紧固在怀疑,然后一只手微微覆盖在下巴,怕蓝宝情绪激动出声。

“嘘......”微不可及的气流吹拂在脸颊处。

蓝宝面颊瘙痒,鼻息间都是对方身体冰冷血腥的气味,他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出声,可是这熟悉的动作和安心的胸膛叫他大脑恍惚,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

还是说这是浮生梦又一个玩笑?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屋子内传来金夫人的声音:

“阿宝死里逃生,我们的儿子失而复得,还要举行那个仪式吗?”

金家主叹息一声,饱含了万千复杂的情绪,最后只沉沉道:“这是他的命。”

“被染了恶疫都能死里逃生,可见当初的高人所言不假,只要举行了这个仪式,也许这座城都会有生机。”

金夫人忽然绝望嘶吼道:“那是我们的儿子!”

“当年我们也是为了家族的荣辱,祭了阿宝一双眼睛,换的金家短暂的兴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又能料到这突然袭来的天灾,就算有满城黄金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个死!”

原来我的眼睛是这样没的?

蓝宝眨动睫毛,却并无激烈的情绪,毕竟他知晓这只是浮生梦中的一个设定而已,都是假的!

这也不是他真正的爹娘!

只是护卫抱着他的臂膀微微收拢,无言的安抚,叫他心湖波动。

金家主忽然也怒道:“既然当初的仪式都能成功,这次也一定能成功,只要我们用阿宝举行那个仪式,说不得眼下的绝境真的有转机!”

“那位高人可是说了,阿宝命格尊贵不凡,足以媲美当今蓝氏至尊,用他举行仪式,虽然效果略次,但也是救苦救难的良方啊,说不得我们金家都能载入史册!”

什么仪式?

只听里面绝望凄声的金夫人忽然冷静下来,声音诡异,冷冷问道:“那位高人有几成把握?”

金家主道:“最多七成,那位高人说这是因为阿宝七窍不全的缘故,但是也足够他举行仪式祭天了。”

金夫人的声音冰冷无情道:“超过五成......值得一试。”

接下来就是一些仪式的具体商谈,不等蓝宝听清楚细节,一双手瞬间捂住蓝宝的耳朵,世界又归于平静,在蓝宝迟疑的目光中将他背在身后,转瞬间离开了这里。

蓝宝还在思量方才得知的信息,一路上冷风猎猎,就任由这无名的护卫带着他远走高飞,不问归途,不问来历。

他们似乎走了很远很远,又仿佛一切重回原点。

蓝宝脚步一实,被人放在地上,四周忽然感知不到风声了,似乎在一处封闭安宁的房屋里。

“我们先在此处歇息一晚,天不亮还要赶路。”

护卫低哑的声音此刻有些疲惫道:“待明日一早金家的人发现你消失,定会派人来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蓝宝被一双坚固宛如钢铁的手搀扶着,坐在一处有些粗糙但柔软的草席上,他感知这片不大不小的房间,总觉得非一日之功。

“之前,我们也曾逃走过,对吗?”

蓝宝想起金家夫妻在他床榻前说过的话,半月前他出门踏青,最后却被流民冲撞,想来那次也该是一次精心的逃亡。

但是失败了。

空气沉默片刻,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护卫寒冰般的语调下,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嘶吼野兽:“这一次,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金家!”

冰冷血腥的气味又远离,耳边不远处传来门窗关闭的声音,柴火摩擦的声音,然后“撕拉”一声响,一个微弱的火源在身边熊熊燃烧。

空气间都是火镰焚烧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也温暖。

蓝宝问道:“我听说现在外面疫病肆虐,到处都不太平,我们要去哪里?”

耳边传来拨拉火柴的摩擦声,火星在噼里啪啦作响,回荡在有些死寂空旷的屋子内。

护卫听见蓝宝的问题,手上的动作一听,暗哑虚弱的嗓音依旧有些冷的不近人情,但蓝宝发现,这一路上只要是自己问题,对方必有回应。

护卫回道:“不归谷。”

“为何要去不归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