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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武将,怎能为文臣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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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两匹麋鹿16(1 / 2)

“一点小伤。”

封长诀想抬手摸摸后脑勺,右手手臂被扯得一痛,披着的里衣掉在雪地上,全身一凉。

裴问礼俯身捡起,贴近他,帮他披上,刻意笼紧点,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肤,温声道:“不冷?进去说吧。”

进到私营,被热气笼罩,封长诀感觉到暖意,坐在椅子上为他倒热汤。裴问礼接过瓷碗,不经意地问:“禄王殿下送你回来的?”

“嗯,刚好撞见他。”封长诀给自己倒了碗热汤,边吹边说。

裴问礼追问:“同骑一匹马回来?”

“嗯?”封长诀尾音上扬,他放下汤碗,说到这个就来气,“那叫同骑一匹马吗?我整个人是趴着的!太丢脸了!”

奇怪的是,裴问礼并不认为好笑,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眸光渐渐沉下去。

裴问礼显然不想听他说下去,换了个话题:“你看清射伤你的人了吗?”

“没有,但我知道是谁!”封长诀捏紧拳头,手上爆起青筋,恨不得手刃他们。

“谁?”

忽然封长诀没有说下去,他突然想起来裴问礼不知道匈奴人进京的事,父亲不让告诉。

看见封长诀犹豫的神色,裴问礼自嘲地笑笑:“看来,封小将军还没把我当作交心的朋友。”

连称谓都变了。

“不是!”封长诀急于否认,脸上显露焦急,心里摇摆不定,到底要不要说。

“算了,我不为难……”

“匈奴人!”

裴问礼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封长诀真的会说。

“匈奴人进京了,就是那日在玉楼春见到的那个胡人班子,他们奏的是变调的《清商》,我在边疆听过。我剿灭了查干巴日一部,扎那一部来报仇了。”封长诀藏着掖着也心里难受,他干脆直接说出来。

裴问礼思索片刻,怪不得,那日他在玉楼春见到胡姬的反应奇怪。

“你应该早和我说。”裴问礼盯着他的伤口,轻轻叹气,“兴许那日就能抓住胡人班子。”

封长诀接不上话,只好低头喝汤。

“这事交给我,你安心养伤。”裴问礼说这话极有分量,但封长诀不抱太大希望。他爹本事通天,对这件事也查了一个半月没查出来,裴问礼才十七岁,经验总不能比他爹老道。

而且此事冒险,那群匈奴人擅长偷袭,躲藏在暗处,他会武功都受伤了,何况是裴问礼一介不会武的文臣。

封长诀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叮嘱道:“你小心,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嗯。”

“失败了?!”

一处私营里,户部尚书坐在主椅,难以置信地问跪在地上的随从,他脑袋上包得像个粽子,面色苍白。

随从不敢抬头:“属下的马中箭,属下不小心摔下去了,晕了过去,醒来时封长诀已经跑了。属下循着血迹去找,发现他已经被禄王带走了。”

“废物!”户部尚书气得随手捞过茶杯就是往地上一摔,茶杯撒出来的热水全浇在随从身上,后者被烫得一抖。

海日古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回头再打骂也不迟,阿真,你被封长诀看到了脸吗?”

随从立刻跪到在海日古面前,一个劲摇头:“没有没有,那时我戴上了面罩,而且我们离得很远。”

“这就行,反正以后也不愁没机会,尚书大人,我们还要待很久。”

户部尚书听到“待很久”,心里不免狂喜,这样一来,乌兰陪伴他的日子也很长,他也不用担心了。

火气随着这句话消下去,他站起身踢了阿真一脚,让他滚。

“冬猎过后,我会派人盯着封长诀,一有行动,就告知你们。”

海日古点头,他相信封长诀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听扎那说,他正是好玩的年纪。等伤一好,就会出内城,到时候埋伏也不迟。

没想到,今日竟让他躲过一劫,该怎么和扎那交差啊!

傍晚时分,冬猎结束,崔总管召集侍卫太监们统计最后得分,会列在一张大纸上,圆角大营前的木台站满等结果的官员。

站在最前面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就是元武将军,是开国后镇压前朝起义的功臣,又被称为护国将军。

大辛有四大一品将军,元武将军、镇国将军、南平将军,北定将军。

其中封太平就是北定将军。南平将军远在南蛮之地,与山贼武寨作战。

镇国将军既有开国之功,又有平定叛乱之功,还是皇帝的手中刃,开国前祁家是前朝世家大族,自那时镇国将军就是祁家门客,一直跟随圣上。

只是现在镇国将军老了,在郊外雅居过着平淡日子,没来参加冬猎,否则冬猎第一定是他,也轮不到元武将军。

“元武将军真高大啊!”

“哎,你们觉得四大将军谁最厉害?!”

“那定然是镇国将军了!”

此时冒出一个声音——

“明明是北定将军!”

人群中有一个人笑话道:“北定将军哪是靠自己,靠的是封家军!没有封家军,他哪会有今日的位置!”

封长诀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他说得没错,封太平坐在今日的位置上,当然有封家军的功劳,但也有他自己的功劳。

当初战乱也是封太平召集家族青年组建封家军,带他们团练。封太平将兵法武器全然教授给封家军,才练成战乱时刀枪不入、勇往无前的一支强兵。

“我说谁在说呢,原来是封小将军。”那人看见了封长诀,嗤笑一声,“我要是做儿子的,我自然也夸父亲厉害!生怕说了一句不好,回家就军法伺候!”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封长诀捏起拳头就要冲上前教训一顿,被身边的一个大叔拦下。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那个人故意伸着脸给封长诀,贱兮兮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再厉害收了兵权也是纸老虎!”

如今手握重权的只有元武将军和南平将军,一个在京都,受皇帝监督;一个在南蛮,与山贼战斗,手中的兵却没多少。

大叔用力按捺住封长诀,把他推到一边,离他们远点。

“那人是元武将军麾下的,为人嚣张跋扈,你还是不要和他起争执的好,元武将军是圣上眼前的红人,莫要得罪。”那个大叔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管他什么……”

大叔打断封长诀接下来说的话,他知道这人是个倔脾气,换了个方法劝说:“他说的也不对,你爹虽被收了兵权,但手里有一支悍兵,听命于他。他们有兵权又如何,兵差了。”

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封长诀总算消气,他仔细端详面前的大叔,看起来也是习武之人,好奇道:“你是谁啊?”

“哦,我与你父亲是旧识,现任兵部侍郎,叫我卫叔就好。”大叔挺不好意思地说,他望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点的少年,“我以前还抱过你呢。” 封长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