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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团圆之夜36(1 / 2)

夕阳下山,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封太平从校场回来。

封长诀有事要问他。一路追着他去了书房,封太平伏案看兵书,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来者一眼,放下兵书。

“你何时回来的?”

封长诀走到书架上随手翻书,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没多久。”

“哦,陇西之行如何?”封太平如问候家常便饭般问他。

“不大太平。”

意料之中,封太平胡须微微颤动,想必裕王势力早已盘根错节。

封长诀心烦意乱地把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卷弄乱,整理面容,转头盯着封太平:“父亲,我知道匈奴人藏在哪了,就在户部尚书府里。”

封太平顿住,装傻充愣道:“原来在这啊,亏我找半天。”

封长诀看出父亲意图更加不解,他直冲冲道:“父亲,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他也猜想过这件事会不会被封长诀察觉到,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是他对涯儿的印象还停留在懵懂无知的少年,以为他心思只放在玩上。

如今看,较先前玩性收敛好多。

封太平沉思半晌,仍然选择瞒着他,与匈奴写协约的事封长诀不能知晓,就算最后被圣上查出来了,还能以“不知者无罪”为封长诀脱罪。

“老子能有什么瞒着你,整日正事不干,就知道胡思乱想!”封太平恼羞成怒,用力拍着桌案,故意转开话题,“你把我书架弄成这样,不放整齐别想走!”

封长诀有意朝他做了个鬼脸,调侃道:“我——偏——不——”

说完就飞快跑出书房,跑到庭院想起一句话,大喊道:“记住,有什么事别硬扛!”

封太平假装气愤地扔桌上的兵书,等听不到庭院的动静,他才闭眼舒出一口气。

户部尚书府里藏匿匈奴,这一行字就如同悬在脖子上的刀,不知何时会砍下。

这局本就是死局。

没有破局之法,只能想办法减少要被吃掉的棋子。

他得想办法,让封家人跳出这死局。

除夕前一日,裴问礼的父母到了京都,姜鹤一带着裴问礼特意去码头接他们。

站在码头观河道,并未结冰。遥望远方,一艘木船缓缓驶来,正是裴家的船。

两岸是几笔枯木,木船甲板上有模模糊糊的两个黑影。

“姨父姨母!”

姜鹤一举高手臂朝他们招手。

木船靠岸,姜鹤一飞奔过去接姨父姨母。裴问礼站在远处看他们言笑晏晏的模样,有些尴尬。

“表弟,别傻站在那儿,快来啊!”姜鹤一叫住裴问礼,后者躲不掉,只好走上前恭敬作揖道:“父亲,母亲。”

裴父收敛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反倒是裴母显得热情许多,端详着裴问礼,如今长得越发俊美,玉树临风。

“我们小堇,越长越好看了。”裴母欣慰地捏了把裴问礼的手臂,“怪不得江南有些姑娘还挂念着,尤其是江南阮氏的二姑娘,你还有印象吗?小时候你们见过的。”

小时候见过和记得的只有数不清的书卷。

“记不得。”

“记不得也没事,哪天你和阮家姑娘见一面。”裴父一如既往的强势。

裴问礼疑惑道:“为什么?”

“我们帮你看好了一门亲事。”裴父一说出口,裴问礼就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阮家是书香门第,她大哥是翰林院学士,三弟今年殿试,前途无量,又与护国公是亲戚,与你最相配。”

护国公是站皇后一营,也就是皇嫡子一营。皇子年幼,圣上还未定太子,但太子之位自然落在皇嫡子身上。

什么门第、身份,后半部分裴问礼压根听不进去,他心里发寒,神色难看。

“我还未及冠。”裴问礼试图挽回他们的想法。

裴父不甚在意:“就差三年。有些世家子弟尚在襁褓之中,就定下娃娃亲了。总之,江南那边,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裴问礼的手发颤,他咬紧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怎么违抗?

姜鹤一察觉到裴问礼的不对劲,连忙叫走裴父裴母,领他们走在前面。

裴问礼迟迟没有动身,金保刚一开口:“大人,他们走……”

“闭嘴。”

裴问礼垂着头,语气却冰冷得有些瘆人。

他和封长诀怎么办?!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

“让我一个人缓缓。”

裴问礼说完就扔下金保,漫无目的地乱走。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四处无人,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凭什么左右我的想法……”

“没有人问过我!”

河面上倒映着一个身着浅蓝的少年在声嘶底里。等到喊累了,河面平静了一会,紧接着,几滴泪落下,河面上泛起涟漪。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仿佛心口被堵住、被缚住,无法挣扎。

可他喜欢的是封长诀啊。

一想到他们要分开,裴问礼的心就发涩发苦。

他还不想分开。

光站在河岸边,穿得再厚重,也能感受到寒风透过衣衫贴上肌肤,里里外外都透着凉。

有什么办法能废掉这门亲事?

这种行尸走肉的低迷状态一直持续到除夕夜,看着姜鹤一吩咐家仆在院子里安排了一大桌的饭菜佳肴,他也没心情吃。

“姨父姨母,哎,让侄子我来说一句祝贺的话。”姜鹤一吃到兴头,起身举杯,裴父裴母捧场地笑,“愿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

“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说完一口干了,在旁边候着的家仆也捧场鼓掌,裴父裴母乐开了花。

裴父打趣道:“这几句背了不久吧?”

姜鹤一哈哈笑道:“是啊,就等着今夜吃团圆饭说呢。”

裴问礼低着头,阴沉沉地夹菜吃饭,也不作声,裴父叫了他好几遍,裴问礼才抬眸看过去。

“发什么呆呢,叫你好几遍了。”裴父不满地用筷子点了点盘子,“读了那么久的书,不会说一句贺词吗?”

裴问礼咬牙,盘里的鱼被他用筷子剁个稀碎,吐出两个字:“不会。”

裴父脸色一黑,裴母疑惑地看了眼裴问礼,感觉小堇心情很差。

姜鹤一试着打圆场道:“哎,没事儿,不说咱就喝酒,来,表弟,干一杯。”

说完姜鹤一就后悔了,他忘了,裴问礼不沾酒水,喜喝茶。

然而意外的是,裴问礼倒了一杯酒,直接灌进去了。喝了一杯就算了,他还在给自己倒酒。 是他看错了,还是裴问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