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世2（1 / 1）

王奶奶名叫王凤霞，从亲戚关系上，孟钰应该叫她姑奶奶，但为表示亲近，她妈妈让孟钰叫她“奶奶”。孟钰的妈妈王晓萍是王凤霞哥哥的女儿，王晓萍结婚前的几年是在王凤霞家度过的。

王晓萍这孩子苦命，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爸爸伤心，也讨厌这个孩子，觉得是她夺走他妻子的命，于是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因为儿子的走失，王晓萍的奶奶一病不起。王晓萍由爷爷抚养长大。爷爷省吃俭用，供孙女读书。高中毕业，爷爷也因病去世，王晓萍变成一个孤儿。

办完父亲的丧事，王凤霞看着破败的老屋，和一直抽泣不止的侄女儿，心里一阵酸楚。

有时候王凤霞也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灾星，她的到来把她的娘家人全部妨死了。此刻，看到这孩子的可怜样，她又于心不忍。

王凤霞那时还年轻，觉得自已有用不完的力气。她把这个娘家侄女从农村弄到自已家来养着。后来，求街道上给这个孩子找个工作，街道办主任觉得这孩子可怜，就推荐她进了日化厂当工人。

王凤霞为人热情、善良，和隔壁邻居老孟家相处十分融洽。就在王晓萍来到姑姑家的那年，老孟的老婆去世了，留下老孟和儿子相依为命。没有女人的家，实在没有家的样子，家里乱糟糟的不说，爷俩的饭也是热一顿凉一顿。王凤霞又不忍心，把照顾老孟爷俩的任务也揽过来。隔三差五把自已蒸的馒头、包的饺子、炸的油果子等等送给他们，老孟爷俩，特别是儿子孟刚把王凤霞当成亲人。

王凤霞接回家一个侄女儿，自已有一儿一女，三个孩子，加上时不时还要热心照顾隔壁爷俩，家里的活儿干不完，她变得忙碌起来。王凤霞的丈夫常丰年就有些不乐意，不过他努力克制自已不表达出来。她的女儿常小娟也对妈妈有意见，她可不愿意掩饰情绪，抱怨妈妈没空管她，她上学都迟到好几次了。常小娟正在读初中。儿子常小兵比姐姐小两岁，也小学毕业了。他还是一个不懂人事混小子，经常缠着表姐给他讲故事，因为他的姐姐很讨厌他，姐弟俩水火不容。所以他很高兴家里来了一个大表姐。

当然，王晓萍也特别有眼色，平时下班回家，就帮着姑妈做家务。跟爷爷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做饭，所有女人该做的家务活，她样样精通。所以没过多久，王凤霞就觉得王晓萍并没有给她添麻烦，反而是家里来了一个得力帮手。

所以她不管常丰年时常拉下的脸，甚至她会提醒他，注意自已的态度。“我只有这一个娘家人了，你不能态度好点？就当我们多个女儿，将来陪送她一些嫁妆，也对得起哥哥嫂子和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她理直气壮，秉承着古老的传统观念，“任舍怀中亲生子，不舍娘家后代人”，她还没到舍亲生子的地步呢，咋就不能抚养她的亲侄女？何况这孩子自已能挣工资了，也花不了家里多少钱。

常丰年其实也并没有抱怨，他只是觉得家里房子太小，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拥挤不堪，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特别是厕所使用很不方便。本来女儿和儿子住一间房，上下铺。现在，不得不让儿子住在客厅一角，常丰年为儿子买了一个行军床，晚上拉开睡觉，白天收起来。

王凤霞知道老常嘴上不说，心里有疙瘩。她宽慰他，“将就几年，等晓萍出嫁就好了。”

常丰年嘴角微微动一下，算是回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