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也死了19（1 / 1）

在孟钰的记忆里，除了那个女人第一次进家门的时候，她拦在门口，被爸爸打了一巴掌之外，她已经记不得和爸爸以及爸爸的女人还发生过什么冲突了。事实上，在她被送到寄宿学校之后，直到到爸爸去世之前，几乎没有再回过家。即便是过年时候，她回来，也大部分时间会待在王奶奶家。在寄宿学校生活的第三年，发生了一件更令人唏嘘不已的事情。

那是一个瓜果飘香的秋天，天气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雨，同学在宿舍吃哈密瓜，她眼馋得几乎流下口水。妈妈活着的时候，每到这个季节，都会买好多哈密瓜、黄河蜜、白兰瓜，妈妈去世后，她已经很少吃瓜果了，能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为了不让自已太难过，孟钰从宿舍出来，准备到教室去，路上遇到爸爸的朋友李叔叔。李叔叔怎么突然来到学校？她警惕地看着李叔叔，生怕再被带走。李叔叔同情这个女孩的遭遇，温和地告诉她，要接她回家。孟钰本能地后退，抗拒。叔叔以为她不愿意回家，耐心地说，“回家看看吧，孩子，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爸爸了。”

孟钰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爸爸怎么了？要离开这个城市吗？等李叔叔用自行车把她带回家，孟钰发现中街子路半条街挤满了人，这情形令孟钰想起三年前妈妈自杀而亡的时候。她急急忙忙挤进家门，看到爸爸那个女人坐在屋里大哭，桌子上摆放着爸爸的照片，照片上蒙着黑纱。爸爸怎么了？也死了吗？

王奶奶一把拉住孟钰，哭道：“可怜的孩子！”

孟钰问：“奶奶，我爸爸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孟钰居然一点也不伤心，仿佛那个黑纱罩着的男人和她没有关系。

王凤霞看着孟钰，眼里都是对这个可怜孩子的同情，“孩子，你爸爸死了！”

王奶奶告诉她，爸爸因为醉酒，被卷入大货车，当场死亡。孟钰虽然有点震惊，却没有哭，或许在她心里，她的爸爸早已经死了吧，今天死的这个人只是她名义上的爸爸。孟钰冷笑一下，“不作死不会死”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爸爸因为讨好一个女人对她的种种，全部浮现在脑海，她早就没有爸爸了，自从妈妈死了以后，她就没有爸爸了。如果说妈妈的死，让她怨恨爸爸，是爸爸的外遇让妈妈对生活绝望而自杀，那爸爸对她的无情，则让她迅速长大。小小年纪，面对死亡，心里只剩下冷漠。

孟钰走进屋，对那个女人说：“抱着你男人的照片，出去。”

女人停住哭声，抬起头看着孟钰：“他是你爸爸！”

“我没有爸爸。现在，你请出去。”

那个女人怒道：“这是我的家！”

“这是你的野男人的家，但不是你的家。现在你的野男人死了，你跟这个家没关系了。”孟钰的冷静和成熟令王奶奶大吃一惊，这哪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几年的寄宿生活，孩子都遭遇了什么呀？！这孩子哭喊着要妈妈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唉，悲惨的经历，让她快速长大了。

孟钰很庆幸，也清楚地知道，爸爸还没和这个女人领结婚证，因为她听到过他们的谈话。爸爸不愿意被婚姻束缚，一直拖着不愿意领证，这也是爸爸一直迁就刘艳的原因。

而今，爸爸死了，女人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她必须把她快点赶走，她恨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