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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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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的呼吸微滞。

黑亮细软的短发散落在白皙的肩头,可怜兮兮又带着一点茫然地抓着衣角,眼睛带着一点雾气,因为喝醉了还不轻不重地小声喘息着。

奥丁有些口干舌燥,脑子发晕,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想要亲住虞嫊红润可爱的嘴巴。

“父、父亲。”

奥丁猝然停下动作,“你叫我什么?”

虞嫊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该叫你父亲呀。”

奥丁小腹一紧,手背青筋暴起,只觉得有一股热气冲上大脑。

这小东西从来都没把他当做过父亲,偏偏趁着这个时候这样叫。

还是在这种氛围……

他是故意的吗?

“乱叫什么,”奥丁咬着牙,有些恼怒地捏了捏虞嫊的脸蛋,“我不是你父亲,不要瞎叫。”

虞嫊被捏的有点疼,又被奥丁很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通,当下便有点愤懑,却还是忍住了掉金豆豆,眼尾红红的,噙着亮晶晶的水光,倔强又生气地小声反驳,“那么凶干什么。”

奥丁要被人气笑了,当下也不再忍,顺着自己的意愿按住虞嫊的脸响亮地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虞嫊苦唧唧地痛呼出声,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意识有些不清醒,惊慌失措地问:“你干什么了!是不是吃掉我脑袋上的肉了!”

他从床上跳下来,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没有血,“好疼好疼,你个臭恶魔!”

奥丁:……

他按住虞嫊作乱的手,很是无奈,“没有吃掉你,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一点都不困吗?”

虞嫊被奥丁按在怀里也不老实,踢着小腿挣扎着要从奥丁怀里下来。

奥丁被人蹭的一点脾气都没有,面色不对劲地换了个姿势,用手捂住虞嫊的眼睛,“别乱动了,赶紧睡觉。”

“……不要睡觉,”虞嫊的眼皮慢慢发沉,却强撑着想要看奥丁,“凯撒先睡……”

奥丁的手都凉了。

“会救凯撒的,”奥丁硬邦邦地说,“你先睡觉再——”

怀中的虞嫊脑袋歪着,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凯撒其实并没有被圣骑士们带走。

奥丁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人撇下,便故意找了借口不救人。

在凯撒姗姗来迟地跑到黑森林的时候,虞嫊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谁带走了虞嫊?

凯撒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趴在泥土里沿着那一点微弱的香气摸索到石头底下。

没有虞嫊的痕迹,却摸到了一手灰烬。

像是……

凯撒想到了奥丁的黑色火焰,整个人随即猛地弹起来。

山下有大量圣骑士在搜山,凯撒甚至看到了熟悉的恶魔猎人。

黑森林除了树和石头之外没有其他遮挡物,凯撒脸上还擦着石灰,装作已经因为污染而神志不清的人类,想要绕过从山下慢悠悠地爬上来的几个恶魔猎人。

只是凯撒的运气实在有些不好,偏偏碰到的是老熟人。

几个恶魔猎人牢牢挡在凯撒面前,手上用恶魔犄角做成的长刀竖在路上。

凯撒的眼睛猝然变红,只是还不等有下一步反应,就被恶魔猎人手上附着圣光的网牢牢捉住,像是被人抓住的猛兽一样拼命挣扎也逃不出去。

为首的猎人摘下兜帽,笑吟吟地问,“你的小恶魔去哪儿了?”

小恶魔指的是虞嫊。

凯撒怒目而视,灼热的圣光箍在身上带来一阵刺痛,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烫伤一样留下一道道深色的伤痕。

几个猎人看着凯撒这样狼狈挣扎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想说?”猎人抽出腰间的匕首,威胁似的在凯撒的头顶比划了几下,“说了我们放你走,你看怎么样?”

凯撒露出锋利尖锐的牙齿,眯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几人。

“啧,这么跟你说吧,像你这种恶魔现在已经不值钱啦,”猎人笑嘻嘻地说,“看你的样子还是个混血恶魔?唉,那就更不值钱了,把你卖了也换不了几个钱,倒是跟着你的那只小恶魔……”

几个猎人暧昧地笑笑,眼底闪着贪婪的光,“长的那么带劲,应该是高阶恶魔吧?高阶恶魔可能卖不少钱呢,你告诉我们他在哪儿,一换一,这对你岂不是很划算嘛!”

凯撒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人在哪儿。”

猎人显然不信。

“你不用拿这套说辞应付我们,”猎人轻蔑地笑了,“你大可不必担心那只小恶魔落在我们手里会丢了性命,我们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人弄死?”

其他猎人发出一阵哄笑,围在中间的猎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像那种恶魔,活着可比死了有价值,我们也没让你带路,只是让你说出他的下落,等抓到他之后呢我们就把他全须全尾地卖给有钱人……跟着有钱人不比跟着你舒服?”

另一个猎人在旁边不怀好意地补充,“最多也就是吃床上的苦而已。”

在猎人们下流的笑声中,一股强烈的怒意直冲凯撒头顶,眼底带着灼热的刺痛。

凯撒眨了眨眼睛,原本黑红的眼眸慢慢出现了一层灰蒙蒙的覆膜,只是黑森林一片漆黑,几个猎人并没有察觉地上恶魔的异样。

他们本就是被圣骑士雇佣上山的,并不想把辛辛苦苦抓来的恶魔交出去,索性在这里坐着耗时间,一边意.淫着捉到小恶魔要怎么玩,一边用言语刺激着凯撒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让人把小恶魔的下落说出来。

谈论起床上的事情让几个猎人无比兴奋,极度兴奋的大脑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任由地上灰蒙蒙的粘稠混合物爬上了手臂。

传闻第一例污染者是恶魔,并没有过于严重的症状,更像是生病了一样死去。

只是随着污染的范围逐渐扩大,人们发现污染似乎并不能简单理解为一种病,被污染的人也越来越不容易丢掉性命,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被污染的面积会越来越大,活着也会愈发痛苦。

不像是传染病,更像是一种惩罚。

亮着淡淡金光的网内空无一物,只有被树叶覆盖的深层土壤里悄然爬满了灰色粘稠物。

如果有人能从天上看去,就会惊讶的看到以猎人们为中心,一大片的黑森林都覆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物质。

有人先察觉出了异样。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地面,借着昏暗的月光惊悚地发现被抓到的恶魔早已不翼而飞。

“不对劲!”猎人喊出声,扭身要提醒伙伴,“恶魔怎么没——”

声音戛然而止。

网状的粘稠灰色物质慢吞吞地爬满了猎人的脸,像是长满触手的诡异生物,不紧不慢地顺着猎人开合的嘴巴爬了进去,死死堵住了剩下来的话。

只是月光已经被厚重的黑云笼罩,几个猎人眼前一片模糊,竟然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同伴发生了什么。

他们想要出声,却惊愕地发现嘴巴里像是爬进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黏糊糊的物质像是有意识一样还在顺着呼吸道往下滑动,渐渐堵住了微弱的呼吸。

猎人们拼命扼住喉咙,疯了似的在地上滚动着,丝毫不顾脖子已经被抓烂,拼命地在嗓子周围抓挠撕扯,想要用这种方法把钻到身体里的东西掏出来。

他们一点氧气也吸不进去了,脸憋的紫红发灰,脖子上鲜血淋漓,却只能绝望地感受到身体里的东西在各个角落蠕动、分裂。

粘稠物钻到了人类的脑子里,吃掉了香喷喷的内脏,在猎人们的呼吸彻底消失之后从腹部破口而出。

无数条长长的灰色触手顺着手指、大脑、眼睛……各个能钻出来的地方悬空着飘动,所有猎人身体里的粘稠灰色物慢吞吞地爬出来,混合着刺鼻的血液,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红色痕迹,渐渐汇聚在了一起。

“凯撒”隐约有了意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祂的一切都在黑森林低语,一遍遍地重复着几个猎人生前说过的每一句下流的话,窸窸窣窣地呢喃着。

从黑森林上空飞过的鸟听到了这些奇怪的声音,眼皮一翻遍直直掉在地上,活生生摔死了。

“凯撒”很自然地伸出长长的触角,不紧不慢地吃掉了鸟的尸体。

“漂亮……的……恶魔……”

“主……人。”

“小嫊……”

祂兴奋起来,凭着本能开始向西方前进。

要找到……主人。

然后,跟主人上床。

“凯撒”反复咀嚼着“上床”这个词,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地狱的生活格外精彩,奥丁一直想办法哄虞嫊开心,可是只要涉及到凯撒的事情,虞嫊马上就会变的闷闷不乐。

虽然奥丁承诺会把凯撒救回来,但是虞嫊总觉得让奥丁只身一人去天使手中救凯撒也很危险。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虞嫊试探着说,“伊甸园的其他天使们或许还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呢,说不定我能……”

“不许去,”奥丁气的脸色铁青,“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