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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巧言戏怀安,夜探玉渡山15(1 / 2)

送走逯杲,许经年回到卧房打开书卷,只见首页端端正正写着“忠国公石亨绝密”几个大字,便仔细读了起来。

石亨,陕西渭南人,身材魁梧,精于骑射,武艺高超。

石亨有个伯父名叫石宽,任职宽河卫指挥佥事,明朝武将允许世袭,石宽无子嗣,宣德九年其死后便由侄子石亨继承宽河卫佥事一职。

正统元年,朱祁镇新帝即位,石亨在黄牛坡大败瓦剌军队,夺回战马百匹,粮草千担,升任都指挥佥事。

正统三年正月,石亨在黄河边擒获三百余名正在休整的瓦剌骑兵,擢升为锦衣卫都指挥同知,充任左参将,辅佐武进伯朱冕驻守大同。次年二月三日擢升为参将镇守大同。

此后数年,石亨正如其名字一般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

正统十四年,石亨巡守塞外时在箭豁山偶遇兀良哈军队并将其打败,因此晋升为都督同知,此时他在驻守大同的军队中威信达到顶峰,虽官职为偏将,但朝廷视其为大帅。

正统十四年,瓦剌首领也先率军进攻大同,石亨随御驾亲征的正统皇帝朱祁镇迎战,在土木堡全军覆没,这便是“土木堡之变”。此次战役中,正统皇帝朱祁镇被擒,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阵亡,明军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石亨一人一骑逃回京城。

此时,郕王朱祁钰留守京城监国,非但没有怪罪石亨,反而晋升他为右都督,掌管五军大营,不久后更是封其为武清伯。

石亨倒也没有辜负朱祁钰的期望,也先乘胜挥师直逼京城,石亨与都督陶瑾、高礼、孙镗等九位将军把守九门。

当时,石亨驻守的德胜门首当其冲,他设下埋伏诱敌深入,重挫瓦剌军队。也先见德胜门久攻不下,转而攻打西直门,西直门守将孙镗不幸被围困,石亨及时赶到将其解救,双方激战五日后也先败逃,此战令石亨闻名天下,封武清侯。

不久郕王朱祁钰登基称帝,改年号“景泰”。

景泰帝在位期间,对石亨宠信有佳,令他佩镇朔大将军印率京师军队三万巡哨大同,在此期间石亨又多次大败瓦剌军队,景泰帝赐他世袭诰券,加封太子太师。

景泰八年朱祁钰出巡郊外时疾病发作,不久便病入膏肓,于是召心腹宠臣石亨入榻前,让他代天子行祭祀之礼。

石亨看到病榻上的景泰帝奄奄一息,心中便有了反意。

景泰八年正月十六日三更,石亨率一千家兵由长安门进入紫禁城,直入南宫将被幽禁在此的太上皇朱祁镇迎出,朱祁镇在石亨、太监曹吉祥等人的护卫下,乘上轿子便朝皇宫奔去。

天亮时曹吉祥敲响钟鼓打开殿门,众大臣入殿上朝,看到太上皇朱祁镇端坐于龙椅之上,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都督徐有贞大声喊道:“太上皇复位,尔等还不拜见!”

于是朱祁镇重登帝位,封石亨为忠国公。

此后石亨权欲膨胀,骄横跋扈。在设计杀害于谦、范广等重要辅臣后大兴冤狱排除异己,逐渐将文臣巡抚全部换成自己嫡系武将,至天顺二年,朝廷内外官员有一半出自其门下。

独揽大权后石亨开始干预朝政,即使天顺帝朱祁镇没有召见也堂而皇之出入皇宫,有时天顺帝与他意见相左,石亨便脸色骤变。

天顺二年秋,皇帝朱祁镇在翔凤楼上看到石亨府邸气势恢宏规制似有僭越,便问侍从“此谁家府第?”众人皆不敢答。

久而久之,天顺皇帝开始对忠国公石亨有所警惕,便命心腹锦衣卫都指挥使张显宗秘密调查,这一查便有了许经年在大同府见到的忠国公罪状条陈。

得到皇帝授意后,张显宗先设计将兵部尚书拉下马,然后令逯杲潜入大同府,搜集石彪谋反证据后将其秘密逮捕打入昭狱。

天顺皇帝这才罢免忠国公官职,如今他虽然赋闲在家,但朝廷内外明里暗里仍隐藏了大量党羽,尤其是在军中,石家势力曲折纵横隐藏极深。

天顺皇帝担心再有进一步动作会激怒对方鱼死网破,忠国公也在家中默默观望皇帝态度,一时之间双方僵持在此,这才有了张显宗请许经年进京刺杀一事。

许经年认真看完这份卷宗,不禁陷入深深的忧虑当中。自古以来江湖中人入朝局,都极易成为鹰犬弃子,朝堂之上似乎更欢迎稳操胜券的谋士,而不是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以武入局,天生便比别人便矮了一截,如今自己带着怀安,自然要求一个万全之策。

第二日,许经年一进斧钺司大门便看到李令忠站在院子里,好奇问道:“大人是在等人?”

李令忠微笑道:“今日云麾使大人回京,我特地在此等候。”

许经年昨日已经从万毕安口中得知斧钺司云麾使名叫赵敬诚,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斧钺司上上下下除了治仪正李令忠以外都怕见到这位一把手。

二人正说着,自门外走进来一人,李令忠连忙迎上去道:“大人可算回来了,司中兄弟甚是想念大人!”

云麾使赵敬诚是个风风火火的中年男人,脚步一刻不停边走边说道:“这斧钺司上上下下没人会欢迎本官回来吧!”

李令忠连忙弯腰道:“哪里哪里!兄弟们都盼着大人回来呢!”

走到院中,赵敬诚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许经年,问道:“你就是许经年?”

许经年瞧见这位云麾使风尘仆仆眼睛布满红丝,连忙拱手作揖道:“卑职许经年见过云麾使大人!”

赵敬诚微一皱眉,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走的是哪路神仙的关系?”

许经年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侥幸得以进入锦衣卫,没有关系。”

赵敬诚眉头拧成一团,上下看了看许经年说道:“本官不喜欢你。”

许经年连忙又将腰弯了弯说道:“卑职惶恐!”

赵敬诚转身对李令忠说道:“以后少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李令忠连忙行礼称是。

待赵敬诚走后,李令忠才长舒了一口气对许经年说道:“无妨,云麾使不常在斧钺司中,你以后有事向我禀报即可。”

许经年心里倒不在意,自己本就是斧钺司的过客,越是躲得远远的越容易隐藏身份。

却说云麾使赵敬诚回到办公的房间,一名锦衣卫已然等候在里面,见到赵敬诚走进来,连忙弯腰行礼。

赵敬诚边坐边说道:“不必了。”

锦衣卫将房门关上,低声对赵敬诚说道:“大人,如今京城暗流涌动,此时调一个小旗官进来,莫不是那边察觉到咱们的事了?”

赵敬诚在案桌前坐下,随手翻开上面的案牍说道:“慌什么,一个十四的娃娃而已,先看看再说,若真是那边派来的,杀了便是,小旗官而已,又不是没杀过。”

那锦衣卫便道:“我先去试探试探。”

晌午,许经年四处溜达了一圈,回到乙队办事的房间便看到一个瘦瘦的锦衣卫坐在自己位置上。

见许经年走进来,那人便上下打量着问道:“你就是许经年?”

许经年抱拳回道:“敢问阁下是?”

那人摆弄着许经年案桌上的毛笔回道:“甲队小旗官靳沧海!” 许经年说道:“原来是靳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