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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庆王康平十五年五月,内官左使张一铭笃信黄老之术,受人蛊惑,以岱宗郡李氏女嫣然之子李子川为逆天之子,矫诏率奉恩校尉前往捉拿,李氏不服,以僮客仆从千人对峙数日,大小火拼十余场,死伤无数,泰山县令不敢言,唯伏地叩首曰:“勿伤乡邻!”

以此知内官与门阀之跋扈。

王驾震怒,使开国琅琊公,镇北大将军折宗保之后,当代琅琊公,神策军第一神将-折虎臣持诏令,假节钺,率神策军五百前往弹压。

假节钺者,日常可斩知府、校尉及以下官员,无需奏报,战时除中枢诸人外,见官大三级,有先斩后奏之权。

神策军军锋所向,双方偃旗息鼓。

诏令:

内官左使、奉恩校尉统领张一铭私调王驾亲军,围攻门阀,其罪当诛,然怜其为人蛊惑,着带枷步行入京,沿路不入驿站。

李氏族长李玉林,聚众斗殴,虽有情急之处,然确有不遵法令,扰乱地方之举,着闭门思过三年,罚太守例养老俸三年。

其余诸人,各自管教,若再有不法,当三倍罚之。

李氏女嫣然及其子李子川,无孝悌,着流放千里,无诏令不得入中原,三月内起行,北出阳关,不得迁延。

接诏令后,张一铭重枷入京,一路风餐露宿,到了中京饶是他武功卓绝,也是狼狈万分,调养了数月才算恢复。

李玉林紧闭中门,高挂谢客牌匾,数名家人快马送信,告知诸阀:他三年内闭门修书,不理世事。

中京,观星枢机处,书案司。

“功亏一篑啊!”一个老者捋着颌下数十根干枯的山羊胡子,抬起常年被油灯熏烤,发黄的手抓着油腻而稀疏的头发。

“秋平,你个老东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这局算你赢了,不过你把逆天之子放了,你就不怕么?”

老者边嘟嘟囔囔,边开始翻自己桌前的一堆杂乱无章的草稿,眉头时而扬起时而紧皱。

“逆天地而生,岁在暮商末,渊水竭而星坠,天下潇潇!”

“这神文的下半阙是到底是什么呢?”

深夜里,不似人音,怪声怪调,煞是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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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宗郡进入八月,天气开始热了起来,收割了田里成熟的春麦,又忙着播种冬麦,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佃农们不担心收成,四处都是欢歌笑语。

泰山脚下,大河南畔,李阀祖屋在关闭了三个月之后,这一日中门大开,阖家聚集。

今天是诏令李嫣然母子启程的最后一日,泰山县的两个衙役收拾了行李,各自挎着腰刀,把随身的包裹用水火无情棍挑着,跟着县令一早便来到李阀门口等待,又不敢敲门,一直到日上三竿,终于有了动静。

中门内,李玉林背着手站在客厅门口,面色沉重,看着院内自己的老妻、儿子、儿媳与李嫣然和李子川告别。

几个女人满脸是泪,可气的是自己那个儿子也是左袖子抹一把眼泪,右袖子擦一把鼻涕,原本心中烦闷,就想训斥于他。 想了想,心里一声叹,罢了,孙子辈没有男丁,儿子也年过四旬,妾也纳了几个,始终没有动静,且这样平安度日吧,做个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