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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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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锦鲤游扬逐浪中45(2 / 2)

未及朱迎欢答语,风便愈渐刮起,那暗池中的鱼浮在水面吐泡,其内深不见底,朱迎欢垂首窥探,故而问道,“你可知,为何这池水深不可测,鱼儿却仍在其中自由畅然?”

淳儿惘然,直思其语深意,复见其应合,“因为啊,那鱼栖息于池水,谙得生存之道,便可安然处之,而外人见了,便只觉其内深不可测,不愿探进,更不愿知悉,其为何安然,为何而乐。”其人仍是不知,若鱼儿终身困于池,不知池之外的喜乐,又怎会在意,之外者是否愿意探进,亦或是知悉呢?

暗思,池中鱼之跃正泛动涟漪,淳儿猛地一惊,似有顿悟,“郡主是说,沐士子本就无意那耿孙小姐,故而便以一出将计就计,顺了耿侯之意去请,令众人误以为,其对之有情,便更令耿孙小姐退避再三,故而拒之于其,其便正好借机回去复命,如此,合情合理,相安无事?”

想来,这沐昕,果然是位智者。

那风袭袭吹来未曾停,像是不时天将落雨,朱迎欢趣意犹未减,遂想起一首诗来,方池如鉴碧溶溶, 锦鲤游扬逐浪中。 竚看三春烟水暖, 好观一跃化神龙。

“他哪是小小池鱼,简直一大鹏也。”且闻其言极轻,似是自语,淳儿不及追问,便又闻其回声,“走罢...”

说时风声在耳,二人转身在际,却复闻一语恍然逼近,“且慢。”那声,俨与那夜昭狱前的那句郡主请,极为相似,朱迎欢故而回旋,确见来人长袍扬起,好一派清风凛然!又是蓝衣,又是宝冠!

“沐士子?”淳儿不禁语塞,其人方才所言,沐昕不会听闻了罢?思之便不觉一片鬼祟,视沐昕正缓步而来,至二人面前,复闻其未语而轻叹,“郡主您,将微臣,看作什么人?”

朱迎欢心内如何想,神之淡却仍与那一方池水毫无差别,“沐士子何出此言,您是当今亚元,是陛下信赖之臣,于吾家郡主而言,您是君子。”淳儿所言之假,令她等不禁心内发虚,朱迎欢暗藏喜,将其当作趣事在看,“沐子乃聪明人,吾家郡主现下已知你那日入玉懿殿向陛下呈情,你虽属意吾家郡主,然你亦知,缘分一事讲究天意,强求是求不来的...”

出众如沐昕,听闻竟也双神失色,即而失语,故久时,其等即以礼辞别,沐昕俯首又叹,遂在其后隐隐谓,“郡主,是在打趣微臣?”

打趣?他之所言,难能不令朱迎欢再生趣味,复又转身回,“沐子何出此言啊?”

沐昕即抬视,那神弗若能窥入朱迎欢内心,便逼问道,“莫非郡主方才,不是在取笑微臣?”

“莫非,郡主自始至终,便未觉得,微臣那日入玉懿殿之举,太过荒谬无知?”

“莫非,郡主从未,轻怠过,微臣之心意?”

其接连之逼问,难能不令人措手不及,却见朱迎欢眉宇上弓,神之上扬,复而行之向前,其步之重,相较于沐昕再三之问询,有过之而无不及,遂见二人相对咫尺,双目亦近在咫尺,“你是以何身份在同我说话...”朱迎欢之语一字一句地说来,不愧为皇帝之女,其神中之压迫令人胆寒,“莫非本郡主,不能取笑于人?莫非本郡主,不能自以为,旁人之举荒谬无知?莫非本郡主,不能轻怠你之心意?”

沐昕惊异,自觉心内怔怔跳动,“为何?便只因,吾是郡主?是皇女,吾便要收敛神色,不显于人吗?”

视其神之上扬而沉,沐昕却枉然,“微臣并无此意...”

探朱迎欢愈前,沐昕愈退,“沐子不是在上面前说,对吾心有所属,犹念不忘吗?吾便等着,沐子上书朝廷,非吾不娶!”

未见朱迎欢言罢,沐昕即细心回道,“如此,可?”有何不可。只在其语之后片刻,沐昕不禁暗忖,自问自答。

是时。喜鹊高飞,暖阳如照。

特使携上命告于奉天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上承天地之恩,下继累世之运,钦奉圣母皇太后之命,以尔安成、咸宁、常宁三皇女,端庄敬和,淑慧恭慎,动止有礼,恪奉圣训,笃于孝德,合宜膺兹重珓。特封尔等为公主,锡之金册,永为藩屏。

于戏!尚勤安守,服朕成命。避于高位失己,应以谦逊持身,宜兴宗室之门,永垂钟鼎之风。钦此!”

遂见百官之上,丹墀尽处,皇帝三女之朱富岚、朱智慜、朱迎欢头戴九翟宝冠,身着云纹霞帔翟服,伏地谢恩,随之万民山呼,天地动荡,沧海如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