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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驯服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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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里透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唔,也不是不行。”

“对了,前面转出去的那个路口要当心一点,早上我就是在那里被堵着的。”

说着,亚兹拉尔打了个哈欠,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

只留司机先生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以至于过分专注,甚至忘记在路口转弯,非常顺溜地就把车开回了自己家。

等进了别墅区,莫德里奇才松了口气,停下车准备回家。

他转过身想要拿自己的球包,才发现自己因为后座的持续安静,而忘了送人回家。

现在继续把车钥匙插回去,装作他还在开车的样子,来得及吗?

大概是来不及了。

闭目养神的亚兹拉尔又不是熟睡,车停下来的时间一长,他就醒了过来,掀开衣服坐起身,晃悠着略长的卷毛向四周扫了一眼:“到了——咦?”

“这里是哪?”

莫德里奇干巴巴地说:“是我家。”

那双沉沉的眼眸中泛起一丝笑意,亚兹拉尔重复了一遍:“哦,是你家。”

克罗地亚中场当年羊倌出身,方向感极强,只要是自己附近的羊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因为不专注,而遗漏掉一只的情况。

然而他就是一不留神的,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大概是莫德里奇眼里的懊恼太过明显,亚兹拉尔反倒渐渐收起笑意。

亚兹拉尔注视了莫德里奇片刻,才眨了下眼移开视线,拎起球包握住了车把手。

“你去哪?”

中场先生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打车,然后回去。”黑发青年平静地回答他。

既然莫德里奇纯粹地只是开错路,没有任何留宿的想法,那么他也不会做出死缠烂打的事。

亚兹拉尔没有朋友,他也清楚自己不需要朋友。

那么作为两辈子中第一个,让他愿意以朋友的说法去相处的,自然也不会只是朋友。

一个高端的猎杀者,绝不会用眼神惊动他的猎物。

但莫德里奇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

车窗紧紧关着,不存在空气流动的情况,不会有风、也不会让他觉得过分缠绵的呼吸声。

“太晚了吧,”他深呼吸了一下,试图冷静地说道,“我家里还有客房。”

亚兹拉尔微微挑眉,他饶有趣味地按下车把手,推开门,在莫德里奇下车前已经斜斜地倚在车上,望着这栋别墅。

莫德里奇差点以为对方仍然要选择离开,匆匆下车后才发现某人仗着自己大长腿,靠在车上在打量别墅。

这家伙的眼神,是不是看得有些过于专注了。

克罗地亚中场的潜意识里飘过这样一个想法,他走在前面领路,进入大门的时候还站在门边遥遥指了个方向介绍道:“那边,克里斯蒂亚诺和里卡多都住在那边,不过拉莫拉雷哈区住着的职业球员有很多。”

“他们住一起?”亚兹拉尔有些惊讶。

莫德里奇失笑:“怎么可能,只是比较近吧,以后你说不定也能够在这里买下一套别墅,皇马的球员很多都住在一起。”

亚兹拉尔挑剔地评价:“如果下班后还要见到同事的话,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悲痛欲绝吧。”

克罗地亚中场的笑容才浮现了一半,紧接着又听到对方继续说:“但在这里买房的‘以后’,不知道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右后卫言语跳跃,几乎没给莫德里奇留更多思索的时间。

亚兹拉尔走到他的身后,在莫德里奇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好奇地问道:“你在克罗地亚的时候住哪?”

“扎达尔。”

莫德里奇感觉脖颈有点发紧,他开玩笑似的说:“你不会在思考去那边投资的事吧?”

亚兹拉尔沉吟着回答:“倒也不算,不过夏天可能会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用了母亲生前遗愿的说法。

莫德里奇推开门,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转回身:“欢迎光临。”

他的房子里空空荡荡,看起来有点清冷。

大概是注视着亚兹拉尔,让他联想起了对方的住所。

说起来,先前还是自己在帮忙搬家,那些家具之类的物品,如果没有经过移动,就像是自己布置的一样。

莫德里奇现在都记得自己把那几个抱枕放在了什么位置,还有那几个形状古典的陶瓷杯。

和这座经纪人和中介收拾好的房子比起来,竟然还是亚兹拉尔的住处里,他的参与度更高一些。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第 56 章

每个球员的饮食方案都不一样,根据他们增肌减脂的需求变化。

也有些人会选择一天六顿、少量多餐的进食方式,因为这样更能够帮助身体高效地进行吸收。

莫德里奇和亚兹拉尔都处在增肌的阶段,所以两个人睡前还有一段夜宵可以享用。

看着一脸平静地嚼着水煮鸡胸肉的亚兹拉尔,莫德里奇单手撑着头,目露羡慕。

“我觉得你和克里斯蒂亚诺就属于我很羡慕的那类人,水煮鸡胸肉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亚兹拉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注视着对方咬下叉子上的鸡胸肉:“你想多了。”

他说:“我从来没觉得这样的做法好吃过。”

说着,亚兹拉尔皱了皱眉,又补充了一句:“我跟罗纳尔多并不一样。”

莫德里奇忍不住笑起来,他走到厨房调了一小碟油醋汁。

“要不要试试这个?”莫德里奇一边说,一边叉了块肉蘸着汁咬了一口,但还是忍不住皱眉,“果然有点柴。”

亚兹拉尔摇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打断,莫德里奇看玩笑似的说道:

“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要说什么‘只做有意义的选择’‘只追求最直接的效率’?”

亚兹拉尔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对方一起用油醋汁分食了剩下的鸡胸肉。

只是站起来把碗碟放入厨房水池的时候,亚兹拉尔才站在莫德里奇的身后,看着克罗地亚中场捣腾洗碗机,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不喜欢酸的食物。”

莫德里奇惊讶地转过身,后者正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斜斜地倚在墙上,微微歪着脑袋看他。

“抱歉,我不知道,只是这段时间,”莫德里奇谨慎地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似乎观察不出来你的饮食偏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亚兹拉尔说自己讨厌什么。

原来亚兹拉尔也会有讨厌的东西吗?

那么,他会具有相对应的喜欢吗?

“但是你可以知道。”

讨论这个话题,放在上辈子,大概可以算作是君王的标准教育,而放到现在,则会被人疑心是中二行为。

亚兹拉尔心想,为王者不可表现出自己的偏好,但......

他看向莫德里奇,目光沉沉如水。

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由平等公正、严苛冷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组建成的大理石雕像了。

我就是要有自己的偏爱。

亚兹拉尔愉悦地想。

而这种心底产生的愉悦,似乎正从眼角眉梢、甚至每一根发丝中流露出来。

动物之间会依靠信息素进行信息的交换,而人类已经通过语言替代了这方面原始的功能。

他们分明能有无数的文字,去更加华丽地表达自己。

可最直白的阐述,却依然会在某种原始的、未知的、无形的时候体现出来。

不知为何,莫德里奇就是觉得,对方似乎很高兴。

“好吧,”克罗地亚中场嘟囔着说,“不喜欢酸的,不喜欢油醋汁,那我只能下次给你换一种,明天如果回家得早,就去超市看看吧。”

他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明天的准备。

莫德里奇转回身,把碗碟悉数放入洗碗机,按下开关,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然后转身带着亚兹拉尔上楼去找客房。

踩过楼梯的时候,大概是背对着他人总能令自己更加大胆。

“你以前可从没说过自己讨厌什么。”

亚兹拉尔慢悠悠地回答:“是么,我以为在塞尔吉奥的眉飞色舞下,大家都会以为我很讨厌某个人。”

莫德里奇失笑。

好吧,看来某个人已经属于那种知名不具的存在了。

克罗地亚中场停下脚步,一只脚已经迈上最后的台阶。

二楼的灯光并未打开,黑暗让他难以继续保持平静的心潮。

他站在那里,冲动使然似的开口,带着一点微不可见的抱怨。

“也从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

一片沉默。

“......像时近时远的月亮,自顾自地引诱着潮汐为它起伏。”

莫德里奇也不清楚现在算是怎样的时刻,他疑心自己大概是困意上头,以至于神志不清地像个疯子。

随便说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