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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1 / 2)

管理者守在晚宴接待处核检邀请函,余谨也在此处等待,见沈淮棠到了,回头招呼侍者:“你好,麻烦拿一杯热茶。”

沈淮棠任务完成,不欲多留:“你进去吧,我先回了。”

余谨忙碌,手机响个不停,接电话前迅速安抚一句:“外面冷,喝茶暖暖身子。”

她正准备拒绝,突然,一阵哄笑喧闹从不远处的宴会厅传出。

沈淮棠转眸,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厅堂中心区,在众人围簇中的一位男子离位站起,眉目舒朗地举杯道别:“你们尽兴,我先失陪。”

酒席即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挽留声:“小江总才来不到一刻钟吧,怎么这就要急着走呢?”更有甚者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架势似是怕不足显众星捧月的诚意。

仅此一眼,她耳边的纷扰声如潮水般退去,唯剩眼前人。

他的身量高挺,宽肩窄腰撑起挺括西装,却不一板一眼,黑色衬衣的领口扣子松开三两颗,举杯时袖口下滑,露出一截儿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

再加上那双总蕴着三份笑意的桃花眼,实在过于璀璨,很有种看狗都深情的韵致。

这模样,倒似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笑吟吟的,浑然天成的闲雅气质与这推杯换盏的场合无限相融,风力又别具一格。凭谁与他说话,都能被穆如清风地对待。

此时他侧身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沈淮棠却忽而一窒,目光紧紧盯着他左耳耳廓后那颗殷红的痣,与梦中那捧着白雪山来吊唁的男子的耳后痣并无二致。

他向周围展示杯底后笑着放落,言谈举止老练利落。

又有人要为他点烟斟酒,或欲为他送行领路,他仍含笑,却从善如流地抬手朝下一压——充满压迫的禁止手势,将环绕周身的醉翁之意一并回绝了去,“留步”。

身边人果然识趣地退开不少。

沈淮棠仍凝视着他。

然后,她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竟感受到目眦欲裂的酸胀。

下一秒,那人似是对这强烈的注视若有所感,无端地朝沈淮棠的方向望来。

双方的视线猝不及防一撞,电光火石。

沈淮棠心间震颤,只因云破天开,迷雾散去,梦中人的音容笑貌此刻竟如此清晰而具象地出现在眼前,无一处不妥帖,仿似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意想不到的是,见她这般,余谨竟刻不容缓地笼罩过来,高大的身材正好将她望向他的视线全部占据。

而厅堂内的那人,也被人群淹没,再次陷入应酬的漩涡中。

沈淮棠一闭眼,从荒唐的余震里抽离,喃喃疑惑道:“我认识他吗?”

“我们家与江家之前并无交往,怎么会认识?”余谨面色不大好,说罢竟催促她,“今天辛苦你了,时间不早,先回去吧。”

她瞥向他,懒得探究叛逆期未过的大龄儿童怎么又翻脸,只将那杯还未入口的茶塞回他手中,潇洒地转身离开,连道别都省去。 走出艺术馆时,已是天光落尽,夜幕四起。她闲庭信步横跨天桥,准备去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