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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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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8(1 / 2)

用牧心者的话来说,能有这样一个绝不背叛,忠心护主的奴隶,当然是一桩美事。但如果站在祝允的角度,他们之间的身份从初遇开始便意味着绝对的不对等。

那么相信一词,从一个金玉奴的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又能有几分呢?

贺长情自嘲地笑笑,不准备细究。她盯着烛焰,放空自己:“你去吧,不用铺了,今晚应是一夜无眠。”

主人一夜无眠,那他又怎么能沉沉睡去?祝允道了声是,很是乖觉地绕过屏风,在外间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合衣躺下。

往日他都要替贺长情准备好床榻,才来收拾自己要睡的地铺。今日乱了章程,也不敢擅自僭越,便于昏暗中静静地躺下,只盯着头顶房梁一言不发。

贺长情心事重重,只知道祝允退守在了屏风外面,至于人是睡着还是清醒,她往日都不关心,就更别提此时此刻了。是以,她也并不知道,祝允干脆免了打地铺的这一环节。

就这样,一主一仆,于晦暗中一坐一躺。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间忽然人声嘈杂,乱作一团。

“跟我走。”贺长情提起桌上的佩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天光熹微,院落之中,新雪覆旧冰,却难掩朵朵红梅风姿,入目的一片纯白中俨然绽放着数不清的红。

而那些不请自来之人,就像簇新衣裳上凭空沾染着的泥点子,污浊又碍眼。

“你若乖乖交出鸣筝阁,我就放了你母亲,秦家也依旧认你这个女儿。否则……”秦知行用匕首抵在贺长情母亲的脖颈上,神情激烈,状若癫狂。

“我偏不。”贺长情的回答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先前是她评判有误,把秦知行比作泥点子都是在抬举他。贺长情攥了攥手中的剑柄,一对好看的眉头拧起,眼眸当中盛满了针锋相对的凛然怒意。

秦知行不曾料到这个野种的脾气堪比茅坑里的石头,他甚至连句威胁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真正占据上风的人还是他才对。

秦知行强自冷静下来,动了动手腕,冰冷的刃便又朝着那血肉之躯逼近一寸:“那今日就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杀了这女人。”

“你大可一试。”

寒风料峭,送来阵阵梅香,那少女脑后垂着的几缕青丝随着风兀自舞动起来。而自从见面伊始便一直挂在唇角的笑意此刻更盛,竟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秦知行心中打起鼓来,说话声音也轻得几不可闻:“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世子,先下手为强啊。”手下人殷切地出谋划策着。

秦知行这才恍然被人点醒。 眼下时机正好,不能再耽搁了。想到这里,秦知行咬了咬牙,手下一个使劲,被磨得泛着寒光的匕首便朝着那截脖颈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