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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成几点回来?”辛母缓步到她身后,辛澈垂下眼,把发圈收入妆台抽屉,淡淡道,“五点左右。”

  顾明成的一大优点就是严格守时,告诉辛澈会五点到家,他通常不会迟到。

  辛母望着镜子里的她,忽然走近,挽起她的发。又拾起妆台上的梳子,轻轻梳着,“你头发生的好,像我,又浓又密。”

  辛澈没吱声,任由母亲将她的发尾团在手中。她想母亲大概是不记得了,在她十岁之前,都是留着和男孩子一样的短到刺手的寸头。

  父亲那时还在大院任职,左邻有舍生的都是儿子。旁人常夸,“老辛有福啊,生个闺女,闺女多孝顺啊,哪像我家那几个浑小子,一天天的净调皮捣蛋。”

  父亲嘴上笑呵呵地回应,“是啊,闺女是我心贴心的小棉袄,千金不换。”

  但关起门,看她的目光是有遗憾,还是有不甘心,彼时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她对父亲的印象是模糊的,仿佛蒙上一层纱,纱下不论裹着什么,面上都是一片祥和的迹象。

  父亲在家的时间不多,有限的记忆里,她只记得他不爱见她哭,无论磕在哪,碰在哪,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当她抿起唇,泪在眼眶打转时,父亲都会投来一记眼风,“憋回去。”

  他的声音落下,落在她面前,瞬间结成冰。

  “只有弱者才会流眼泪。”父亲说。

  于是她被锤打着长大,不哭不怨,被他们亲手塑成一个精神和肉体都女伴男装的花木兰。

  若能一直做个花木兰倒也是潇洒,可就在某一天,他们又突然开始期待她再次变回女儿。脱下铠甲,换上女装,去相亲,去嫁人,去重新从婚姻中,寻找一个女性的价值和归宿。

  “明成这次回来待几天?”辛母将她从回忆里唤出。

  辛澈偏过头去,拨出自己的发,“不知道。”

  “这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辛母怪她太粗心大意,“他现在忙起来,人又优秀,身边难免遇到些莺莺燕燕,你该上上心。”

  辛母见她显然没太引起重视,又说,“你别嫌我唠叨,我也是为你好。你婆婆上次明里暗里地和我说,明成年岁不小了,她急着抱孙子,我一想,也是,他们家虽然在他爸去世时没落过一阵,但根基还在。你婆婆又是个要强的人,明成是她独子。她自然看重他们家的香火。”

  辛澈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替别人考虑了?”

  母亲听出她这话带了暗讽,脸一霎冷下来,“她是别人吗?她是你婆婆。”

  她念着辛澈的事,像是想到了自己。开始细数当年因为生下辛澈这一个独女,被自己婆婆苛待的种种。

  “我后来也想怀啊,可岁数大了,几次都没保住。”辛母说着,叹了声,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所以我这是过来人的教训,反正你早生晚生都得生。还不如趁年轻身体好,多生几个。家里又有人带,又不愁吃穿,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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