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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3(2 / 2)

  于霁尘看着江逾白利用仅剩的棋子排兵布阵,淡淡的,她心里对有些事,生出了某种称不上期待的期待。

  片刻,她道:“给那边作坊里的人,送个口信过去,让他们想办法,再推水德音一把,水大小姐同她老子的矛盾,不能翻不起半点浪花。”

  坚固的堡垒,别人可能从外面攻不破,但若堡垒从内部开始出裂缝,那便是谁也拦不住的巨变。

  几步棋后,江逾白的“阴谋”,被于霁尘以牺牲颗小卒为代价而攻破,他觉得自己隐约体会到了当年,幽北之北的萧国兵寇,对老于恨得有多咬牙切齿,道:“要是后续在纺织生产上,也利用水大小姐,她肯定会恨死你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要打个赌,”于霁尘嘴角勾起些许弧度,两根食指交叉着,在棋盘上方比划了一下:“不出十日,水德音准会亲自来找我。”

  夜风从门口刮进来,绕过坐在门槛上吃着东西昏昏欲睡的秧秧,一股脑扑进江逾白怀里,冷得他单手拢紧直襟外披:

  “莫说不出十日来找你,他便是明日来找也不稀奇,我比较好奇,织造局里的太监,究竟何时才会把注意力,移到大通身上来,只引起江宁商会注意,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不跟你玩了。”

  棋盘上已经杀得七零八落,江逾白哗啦放下握在手里的棋子:“半盏茶时间不到,又杀光整盘棋,你这人懒到家了,能不动脑筋时,真是半点脑筋不肯动。”

  于霁尘打个哈欠,开始收拾棋盘,眼角浮起些微水意,平铺直叙道:“让老冯他们几个人做好准备,水德音的这波试探,我们接了。”

  江逾白帮忙把棋子胡乱码进木盒中,嘴里赞叹:“就佩服你这胆气,前脚掀翻江宁茶行,后脚立马把矛头对准绸布行,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

  “咔哒”,于霁尘扣上棋盒的金属扣,食指指节揉下眼睛,露出了些许疲惫:“不是你说的,再晚恐怕来不及?我要去睡了,你自便吧。”

  说着起身朝门口迈步:“秧秧,回屋去睡了。”

  待于霁尘和秧秧一前一后地,彻底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下,江逾白来到厅堂门口,抱着双臂靠到柱子上。

  雨夜漆黑,像化不开的墨,任多少雨水浇灌稀释,仍旧浓稠得让人感觉压抑。沉默良久,江逾白长长地呼出口浊气,抬手招来暗处的人。

  “给大邑回个信,就说……”他盯着门前逐渐变密的雨脚,英俊的面庞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犹豫,片刻,才喃喃着把后面的话说完整,“就说江宁悉皆筹备妥当,待令而动。”

  暗影领了任务,如鬼魅般消失在愈发凄冷的夜里。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于霁尘,同样收到封暗影送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