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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材一样中兴,大楚武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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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8(1 / 2)

‘刘记’两字的布幡挂在门口,郭壮领着段淼明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数十根竹竿横在院子中间。竹竿离地有四丈高,十余匹大红和粉红的绢布挂在上面。

竹竿上面是木架,木架上面扣有木板,既挡雨又防止阳光直射绢布。

微风一吹,混杂好几种气味的怪味往鼻子里面钻。

浑身赤裸的工人在里面穿行忙碌,段淼明看了一眼就明白,工人怕染料将衣服损毁,干脆就不穿衣服。

一名工人脚踏半圆型的大石头,反复碾压石下的绢布,那石头圆型朝下,借弧形的左右运动,将绢布里染料和水分碾出。

那工人满身大汗,双腿青筋暴起,一脚将石头踩得翘起,接着又全身力量压到另外一边,他看到段淼明和郭壮进来,喊了一声:“刘掌柜,有生意上门了。”接着低头继续碾压。

“来了来了”一个头顶荷叶,身披蓑衣的老者从屋内跑了出来。老者的胡子上沾染了青色,但他浑然不知,一边将头上荷叶扔掉,一边脱蓑衣。

那老者一见郭壮,脱蓑衣的手顿时停住,蓑衣脱了一半,露出里面半旧白色绸袍。

那老者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将蓑衣重新穿好,转身准备回屋。

郭壮哪肯让他离去,快步上前将老者抱住,丝毫不介意蓑衣上的染料沾到身上。

“刘伯,刘伯,您别走,今天是有贵人来,您您...别...”

那老者丝毫不理会,继续向内走去,郭壮使劲想将人拉住,但他又瘦又弱,反被那老者带着走了好几步。

郭壮知道这刘伯是碾工出身,力大的很,自己不可能拉得住的。郭壮干脆跪下来抱住刘伯的大腿,哀嚎起来:“刘伯,求您看在我死去的老爹面上,可怜可怜我。”

那刘伯停下脚步,面色不豫:“刘伯不敢当,我这人嘴贱,不该在你面前说些不该说的。你叫我刘贱嘴好了。”

郭壮见刘伯停下不走,连声道:“刘伯的嘴是金嘴银嘴,我后悔没有早听刘伯的。刘伯您看..”郭壮将左手举起,将左手从衣袖中伸了出来。

段淼明望去,郭壮左手的小拇指齐根断去,无名指也只留下一小截,只剩三根手指还存。

只听郭壮大声道:“这小指....我没有听刘伯....被人设局哄骗财物,染坊差点破产。我悔恨.....悔恨没有听您,斩断小指发誓不赌。这无名指.....”

“啪”

刘伯一掌打在郭壮脸上,喝骂道:“夫妻本应相濡以沫,丽娘那么好的人,你居然将她卖了?切个无名指就能算赔罪?你怎么不去死?”

被一掌打在脸上,郭壮反而心中窃喜。

肯打骂就好,就怕刘伯死心,对自己不闻不问。

“都怪燕吉这畜生,专好人妻,他有船百艘,靠他吃饭的苦力千余,还跟漕运司有关系。天天盯着我,我就是想带丽娘逃,也逃不出去。”

刘伯将手对大门一指:“出去,你的鬼话我半句都不想听。我已经在一个坑内跌了两次,第三次我要绕着走。”

郭壮闻言大急,都不敢回头看段淼明,忙说:“刘伯,今天我是带贵人来的。”

“贵人?”

段淼明见那刘伯看了过来,将手一拱:“在下姓段,想向刘伯打听一下染坊的事情。”

刘伯忙还礼,接着上下打量段淼明一番。

“段公子想开染坊?”

“对”

“段公子家中有人为官?可有后台?”

段淼明先摇头后点头:“无人为官,但我爹,我哥哥很厉害。”

刘伯心中狐疑万分,这段公子摇头又点头,无人为官却说他爹和哥哥厉害,难不成是勋贵子弟?但没有差遣的勋贵面子可不大,厉害就无从谈起,多半是自吹擂之言。

“段公子手底有人手吗?”刘伯又问。

段淼明将郭壮一指:“目前就他一个。”

“他?”刘伯将郭壮一指,突然醒悟起来,大声喝骂道:“不是让你滚出去吗?怎么还敢站我院内,要不要找人打你出去。”

“我出去,出去。”郭壮连忙将头一低,一溜烟跑了出去。

刘伯发了一顿脾气,只感到浑身燥热,低头一看,蓑衣还穿在身上。刘伯连忙解开蓑衣,并对段淼明解释道:“干我们这行,出汗大还容易沾染料,一件衣服用不了几天就毁了,只能全身赤裸干活。

可真要小老儿光着身体接待贵人,肯定不像话,无奈套件蓑衣干活,遇到来人谈生意就脱下来。

刚刚被这郭壮气糊涂了,居然穿着蓑衣跟贵人说话。还请贵人莫怪。” 段淼明笑着摇头:“无妨,我不看重这个。”